四十五

想和宇宙融为一体

【离婚abo】5

 

 

  鸣人冲着街角偷拍他的人做了个鬼脸,随后转身一路小跑,他今天要和佐助去约会。他早就知道一直有人跟踪他,但没关系,既然决定和佐助在一起了,这就算不了什么。

 

  远远的看到佐助站在路边一群人中,他是最显眼的那个,鸣人慢下脚步,绕到后面捂住他的眼睛,故意压低声音。

 

  “猜猜我是谁的说?”

 

  “是个白痴。”

 

  “你才是白痴的说!”鸣人愤愤甩开手,锤了他一下,和他并肩走在一起。,“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我闻到你的味道了。”佐助说,冰冷发红的指尖摸到他软热的后颈,鸣人敏感地一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嘶了一声。

 

  “好冰的说!”他抱怨佐助,“不要摸啦。”

 

  昨天下雪了,路上积了一层坚硬光滑的冰面,路人们相互搀扶着行走,这种天气依旧挡不住大学生们出来玩耍的心,即便公交车在冰面上行驶的几乎赶不上人走路的速度。

 

  但无所谓,他们的热情会融化一切。

 

  佐助把鸣人的手揣进自己口袋里,两只手的手指交缠在一起不留缝隙,他扫了一眼毛绒绒的鸣人:“怎么不戴我送你的围巾?本来就笨,再冻傻了怎么办?”

 

  鸣人缩了缩脑袋,下巴埋进柔软的衣物里:“你才笨,我一点都不冷的说,你自己的手那么冰,还说我,佐助才是大笨蛋。”

 

  “所以围巾呢?”佐助看着他面无表情,还是那个问题,鸣人噘嘴。

 

  “在家里忘带啦,下次不会了,原谅我嘛。”他跟佐助撒娇,虽然佐助总没什么表情,但他知道佐助就吃他这一套。

 

  果然这人满意地微微点了点下巴,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给他戴上,把他围了个严严实实,鸣人本来就不冷,现在被沾满佐助气味的围巾包围,体温略有上升,脸色发红。

 

  他们在路上慢慢走,呵出的白雾融化在冰冷的空气中。

 

  “你们家的公司怎么样啦?”鸣人侧脸问他,冬天他的头发长长了些,为了暖和一点就没有剪,现在有点长的垂在眼前,看人的时候需要微微眯起眼睛。

 

  被雪映衬成冰蓝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佐助,那里面藏着一把璀璨的火焰,佐助靠近,在他眼角留下一吻,鸣人缩了一下然后乖乖地任他亲吻。

 

  “最近有点忙,毕业之后我就要正式进入公司了,到时候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会少,你乖一点,毕业之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佐助和他分开,鸣人肉嘟嘟的嘴巴上水润润的,被佐助亲的微微肿起,颜色变深,蓝眼睛变得水汪汪的。

 

  大三下学期,佐助已经在帮族里处理事务,这些产业本身就是他的,准确来说应该是他父母在打理,但他的父母几年前因为意外事故去世,这些事情自然落到了他头上,族里的老家伙们也在虎视眈眈。

 

  他们并不允许佐助和一个来路不明的下等Omega结合,早就准备好了其他人选,是一位漂亮的身份高贵的Omega小姐,能为他们带来颇多助益,一场不折不扣又心知肚明的政༊治联姻。

 

  但佐助不管,他执意要和鸣人结婚,已经认定,没有人能动摇他的决定。

 

  鸣人哦了一声,知道他很忙,他猜测那些跟踪他的人应该是佐助说的那些族里的人派来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他们要看,就看好了嘛,之前就被请去喝过茶,说是喝茶,其实是直接把人扣到小黑屋里,查户口一样盘问,最后还是佐助找到他,怒气冲冲和那些老家伙们发飙才把他放出来。

 

  所以鸣人不打算和佐助说这次有人跟踪他的事了,他能自己解决的。

 

 

 

  在真的被关进货船最底部的笼子里之前他是这么想的。

 

  鸣人倚在铁笼子的栏杆上装晕,这笼子很小,他只能跪坐在地上,上半身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靠着笼子借力。

 

  他意识到这次好像并不是佐助家的人请他喝茶了。

 

  紧闭眼睑下的眼珠骨碌碌滚动,听到他们讲马上快要抵达公海,他们要在公海干掉佐助,让宇智波家失去唯一继承人,然后逐个击破,一点点吞并宇智波集团。

 

  鸣人睫毛颤抖,他以前在酒吧夜店工作多少也听说过一些黑色交易,但那都离他很远,最多就是被人调戏有人在店里打架而已,叫警察来调节就好,可现在这种事,让他不寒而栗,尤其还牵扯到佐助。

 

  佐助会来救他吗?鸣人想,他肯定会的,不过他还是希望佐助别来,太危险了,他偷偷睁眼,明确地看到他们手里各式各样的匕首和改良军刀。

 

  鸣人眼睛微睁,试图寻找缺口和自救的方法,然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甚至连笼子上的钥匙都没看见。

 

  那些人走过来他赶紧闭上眼睛装晕,耳朵听见他们的耻笑和一些下流的、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最后鸣人被关进了一个小屋子,他睁开眼,什么都看不见,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只能隐约看到手指轮廓。

 

  屈起手指敲了敲铁笼子,又轻轻叫了两声,无人应答,他把自己缩起来,努力靠近铁栏杆,寻找自己存在的实感。

 

  幽闭的恐惧如影随形,货船在大海上行驶,船底有随海浪起起伏伏的错觉,他甚至能听到大海涌流的声音,感觉像是被包裹在水中,渐渐的感觉不到自己,压迫和窒息随之而来。

 

  他在全身僵硬的恐惧中渐渐昏睡,梦到了海浪,巨大的海浪朝他袭来,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拍碎一切,鸣人在海浪中起伏,跟着颠簸,挥动双臂试图自救,但徒劳无功,只能慢慢下沉,又被海浪卷走,抛上半空落下,在海面摔得粉身碎骨。

 

  鸣人在动荡中醒来,先是听到了海浪的声音,随后被日光刺的睁不开眼,他闻到了佐助的气味,挣扎着起身,被铁笼子阻挡跌落回原地。

 

  货船上乱作一团,他一眼看到佐助,穿着黑色纹有宇智波家徽的衣服,反手用军刀刺进一个人的胸膛,带着戾气的一脚直接把人踹进大海,鸣人嗅到他完全不加掩饰的信息素,冰冷,辛辣,肆虐在货船上。

 

  那双带着杀意的眼和鸣人对上,鸣人头皮发麻,感觉全身的死角都在那一瞬间被锁定,笼子下是深沉的大海,刚刚那些人是想把他沉入海底以此来要挟佐助,但直接被宇智波家的人碾碎。

 

  鸣人从笼子里被救下来,佐助把他打横抱起,鸣人全身僵硬地捏着手里的毯子,他想向佐助道歉,自己被抓住,还要他来救,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想被扼住一样,甚至呼吸困难。

 

  柔软的毯子散开,鸣人揪住佐助的领子,佐助感觉到他的肌肉放松,附身在他耳边,却只有鸣人大口的喘息。

 

  在无边大海上幽闭产生的恐惧让他过度紧张,肌肉紧绷僵硬到过度呼吸出现。

 

  

 

  类似的情况不止一次发生,年轻的宇智波佐助还没有过度丰厚的羽翼可以保护自己的爱人,族里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和外界宇智波累积的世仇让他应接不暇,几乎不眠不休地开拓属于自己的疆土。

 

  直到他们结婚,佐助彻底把鸣人绑定在自己身边后才安定下来。

 

  他们一毕业就结婚了,当时鸣人已经怀孕三个月,但无人知晓,安全起见,宇智波佐助并未告诉任何人这件事,面麻出生也未曾见过外人,只有鸣人和他在佐助的私人领域里。

 

  “你在家好好照顾baby好唔好?”佐助摸着鸣人的侧脸,眼神不曾侧目放在鸣人隆起的肚子上。他最近和香港人有来往,学了些那边的口音,和鸣人讲话时会夹杂一些词语。

 

  “开饭店的事再等等。”

 

  鸣人撇嘴,但还是对他笑:“好吧,我知道的说。那我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在家每天都闷死了,阿姨也不跟我说话。”

 

  佐助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表现出拒绝的意思,鸣人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安静下来,佐助附身亲吻他的侧脸:“乖。”

 

  “我还有个会要开,今晚很晚回来,不用等我,你先睡。”佐助站起身,披上外套准备出门。

 

  鸣人拉住他的手,眼神从下向上看他:“面麻今天动了,你要不要摸摸看?”

 

  “面麻?”佐助挑眉,“你起的名字?”

 

  “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忘记了?”鸣人不满,对他发脾气。

 

  “没有,这个名字就好,你喜欢就行。”佐助抬手看了看时间,收回手出门,“我走了,你乖乖的。”

 

  “走那么急,每天不回家,问了也不讲,到时候生孩子不会也不来吧?”鸣人碎碎念,在心里骂佐助,但还是担心他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有点后悔大学学的专业,现在帮不上佐助的忙,倒不如说佐助根本不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只能看见他每天疲惫的脸,让自己听话。

 

  他还能怎么做呢?想到前几年不断被绑架的事,现在能做的事就是不要给他添麻烦吧,他打算找个时间好好和佐助谈一谈,哪怕吵一架,可又心疼佐助,他已经够心力憔悴。

 

  也不能出门,叹了口气,鸣人蜷缩在床上,把被子盖过头顶。

 

  空荡的黑色包围着他,令人窒息。

 

  面麻出生的时候佐助还是来了,当时他正在外地出差,还是连夜买了飞机票回来,孩子从产房出来,六斤三两,医生报给他看,佐助皱眉盯着产房的门,直到鸣人出来才松了口气。

 

  佐助只陪了一夜就回去了,那是他们难得安静的时光,面麻放在摇篮里,皱皱巴巴的,眉眼依稀看得出来很像佐助,鸣人很高兴地让他看,佐助眼神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去,放到鸣人身上。

 

  

  

  ——

下面发不出,走wb。

【离婚abo】(4)

 

  面麻跟着鸣人到家里来,十分局促,鸣人心疼的很,牵着他的手把他牵进玄关,给他找出小夏备用的狐狸拖鞋,千金趴在客厅看着面麻,似乎在打量。

 

  “爸比,哥哥要住我们家了吗?”小夏扯了扯鸣人的衣服下摆。

 

  “是啊,哥哥以后会经常来的说,小夏欢迎不欢迎哥哥啊?”鸣人把面麻的书包脱下来放好,揉了揉他的脑袋,面麻抬头眼神眷恋。

 

  鸣人心里一软,蹲下来和他对视,声音轻到不能再轻:“怎么啦?面麻有哪里不适应吗?还是不舒服,想要什么都要说出来哦。”

 

  小夏趴在鸣人背上露出一个脑袋看着沉默的面麻:“是哦面麻哥哥,我们都很欢迎你捏,我有冰激凌还有栗子糕都可以分你一半的说,鸣人爸比做饭超——好吃,是世界上最好的爸比喔!”

 

  小夏伸出白白嫩嫩的胳膊使劲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圈,试图用肢体语言表示鸣人的好,面麻眼眶发红,他其实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流泪,觉得委屈,一声不吭把自己埋进鸣人怀里。

 

  鸣人和小夏对视。

 

  小夏小小声和鸣人咬耳朵:“爸比,他好像很难过。”

 

  鸣人:“好像是的。”

 

  小夏:“是不是被他爸比凶凶了?”

 

  鸣人想到佐助那个样子,艰难忍笑:“可能是吧。”

 

  小夏眼神变得犀利,脑袋上亮起小灯泡:“我知道啦!那肯定是他爸比对他不好,所以他才来我们家是不是?”

 

  “其实也不是……”

 

  鸣人还没说完,小夏小手一挥打断了他,少年老成拍了拍面麻的肩膀,语气沉重:“我知道的啦,面麻哥哥的爸比看起来凶凶,鸣人爸比那么好,你喜欢也是理所当然啦,我很大方,暂时可以跟你分享哦,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面麻哥哥等下在鸣人爸比怀里哭完了要记得那卫生纸擦干净,注意卫生啦,那就不打扰你们咯。”

 

  说完小大人似的背着手走了,边走边摇头叹气,走到一边和千金玩去了,鸣人哭笑不得,不知道她又是从哪个电视剧里学来的老头子讲话。

 

  怀里的面麻还在委屈,双手抱着他不撒手,力气还挺大,鸣人知道他很想自己,想起来面麻哭了那么多次,小夏倒是没见她怎么哭过,她从小就很独立也聪明,除了晚上睡觉要粘着自己,基本没让他怎么操心过。

 

  这么看来倒是面麻爱哭鬼的性格随了自己,小夏倒比较像佐助。

 

  鸣人干脆坐在玄关走廊,把面麻抱在自己怀里,看了眼时间,还早,等下再做饭不迟。

 

  鸣人轻轻拍打面麻的背,就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面麻的脸埋在他肩膀上不愿意抬头,突然声音轻轻地开口说了句什么,鸣人一怔,随后若无其事继续拍打,但还是禁不住眼眶发红。

 

  “我好想你。”面麻轻轻地说。

 

  鸣人咬着下唇把哭音憋在喉咙里,眼泪失禁一样流淌,他昂头呼出一大口气,却还是忍不住眼泪,只能搂紧面麻一遍又一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脸颊摩挲面麻的头顶,眼眶发红轻轻吻他的头发。

 

  我也很想你,一直一直。

 

  

 

  晚饭鸣人做的是虾仁滑蛋、菠萝咕咾肉和冬瓜汤,饭后甜点是豆乳布丁,煲汤的时候他探头看了一眼俩小孩儿,正在客厅里玩乐高,千金趴在他们身后上身挺直,尾巴在地毯上扫来扫去,像一尊守护神,和鸣人对视一眼,鸣人从它眼里看到没问题的意思,放下心来。

 

  他们拼的是宇航员和月亮,已经拼了一半,一黑一金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十分专注,面麻显然心情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容。

 

  做好饭俩人很懂事地过来帮忙,鸣人怕烫到他们,只让他们拿筷子端碗,一人盛了一碗冬瓜汤,汤里放了口菇和虾皮提鲜,冬瓜炖的很入味,面麻喝了两碗,小肚子吃的鼓起来还意犹未尽,看来佐助做饭实在没天赋。

 

  内心得意道天才宇智波佐助什么都会,处处压自己一头,还不是不会做饭,笑眯眯看俩小孩风卷残云,可能是因为有小伙伴的原因,小夏也比平时多吃了半碗。

 

  小夏不喜欢吃甜的,面麻却很喜欢,一个人吃了很多甜口的菠萝肉,鸣人给面麻擦了擦嘴巴上的汤汁,心里念叨这除了长得像佐助,口味怎么一点不像。

 

  面麻到洗完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才猛然想起,忘了给老爸汇报战况了!

 

  他十分懊恼,只顾着贴在鸣人妈咪身边了,吃饭的时候也没想起来,只能怪这温柔乡实在太温柔,令他乐不思蜀,面麻心想,乐不思蜀是他新学的成语,用在这里应该没错。

 

  打开小天才手表偷偷汇报今天的情况。

 

  佐助在家等半天终于等到儿子汇报,立刻点开消息查看。

 

  菠萝很好吃,虾也很好吃,冬瓜汤好喝,我喝了两碗,鸣人妈咪好软,身上好香,床也好舒服,你为什么要和他离婚!!!

 

  ……

 

  可以看得出来愤怒通过感叹号透出屏幕戳到了佐助脸上。

 

  佐助缓缓把信息删除,扔在桌子上继续工作,默念这是我和鸣人的儿子不能扔不能扔不能扔。

 

  鸣人洗好面麻洗小夏,小夏很独立,义正辞严讲女孩子不可以跟男孩子一起洗澡,只让鸣人在外面等着不许进来,她要自己洗。

 

  鸣人等她洗完用浴巾把人裹起来吹头发,拿梳子慢慢梳开她长长的金发。

 

  今天两个小孩都跟他一起睡,好在他买的是双人床,因为睡姿不老实,自己一个人睡很没睡相,单人床经常掉下去,但是旁边要是有个人他就会很安静,所以也不会打搅到小朋友们。

 

  两个小孩把他夹在中间,像两只小狗崽一样热乎乎的烘着他,一人抱一边趴在他身上,半夜压的他手麻,汗流浃背坐起来叹气,把空调调低一点,不放心地看了又看,确定都没事又躺下,面麻粘人,鸣人一只手搂着他轻轻抚摸,眼神心疼地看遍他全身,长大了好多,当初他走的时候那么小一点,还不太会说话,总喜欢抱着他的腿口齿不清喊人,想着想着鸣人又眼眶发红,根本止不住眼泪。

 

  抬头努力平复呼吸,眼神瞥到手机有未读讯息,打开看,是佐助的。

 

  ——他怎么样?

 

  中间隔了几分钟还有一条。

 

  ——你呢?

 

  是他刚准备睡觉的时候发过来的,现在凌晨十二点多,今天下午在校门口看到佐助的时候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无语,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宇智波佐助不搞事他就不是宇智波佐助了。

 

  知道了他在搞事之后鸣人反而放下心来,起码比他什么都不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把自己叼走的好。

 

  但除了让面麻过来之外居然没其他举动,衣服是准备好的,一并拿给了他,还讲了一些面麻的小习惯,加了联系方式,十分礼貌和克制,看上去除了让他们娘俩亲近之外居然真的没其他意思。

 

  但面麻能来比什么都好,就算是陷阱也无所谓了,他心甘情愿地进去。

 

  鸣人盯着隔了几分钟最下面的那条信息。

 

  ——他很乖。【图片信息】

 

  他拍了张俩小鬼头睡在一起的照片给佐助发过去,对面秒回。

 

  ——还没睡?

 

  鸣人瞬间手忙脚乱,手机差点飞出去,他悄默声下床,没惊动俩小孩,来到客厅,千金竖起耳朵朝向他,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绿光,鸣人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比完之后又无语,千金又不会发出声音,不知道自己那么紧张干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心脏有种被握紧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自己大学时第一次上台发言喉咙发紧心脏狂跳的紧迫感,但好在他很出色地完成了演讲。

 

  ——被热醒了。

 

  他给坐在黑暗中给佐助回信息。

 

  佐助在房间里坐着,暖黄色的光映衬得他十分温柔,想想鸣人和两个小萝༊卜头挤在一起的样子心里柔软得要命。

 

  鸣人等了一会手机没有再发出动静,他揪了揪自己的金发,起身准备回屋,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发出嗡鸣,鸣人一阵手忙脚乱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鬼使神差按下了接听键。

 

  努力平静声线:“喂?”

 

  对面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听了无数次、有轻有重的声音。

 

  半晌没有动静,鸣人狂跳的心慢慢安静下来,变得懊恼,凭什么自己在这里被他撩拨的心神不定,紧张地像个毛头小子,对方却可以那么冷静。

 

  这不公平,他有点生气,声音还带着一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委屈开口:“你到底想讲什么的说,我挂了!”

 

  按下挂断键前一秒他听到手机里传来佐助略带失真的声音,在轻轻对他说晚安。

 

  鸣人呆呆地看着手机的挂断界面,片刻后把头埋进沙发上的抱枕里无声呐喊,可恶的宇智波佐助!!!

 

  可恶可恶可恶!!!

 

  

 

  

 

  第二天鸣人先起,小夏和他作息一致,俩人没惊动面麻,鸣人帮小夏换好运动服,拿着装备一起下楼溜千金,千金早就准备好,叼着项圈十分矜持地等他们换好衣服出门。

 

  回来之后小夏去洗澡,鸣人从冰箱拿出给千金的口粮热好放到碗里,然后又去做饭,抽油烟机发出嗡鸣,鸣人忙忙碌碌。

 

  面麻醒来坐在床上迷茫了一会,不知今夕何夕,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猛然惊醒这是在妈咪家,但他们人呢?!

 

  又要跑了吗?!

 

  急匆匆跳下床鞋都没穿冲到客厅,鸣人从厨房探头跟他打招呼。

 

  “早啊面麻,快起床吃饭了,等下送你们去学校的说。”

 

  小夏坐在沙发上盘着一只腿看早间新闻,另一只脚踩在千金背上,听到动静跟也跟他打招呼:“早啊面麻哥哥,太阳晒屁股啦,赶快起床咯!”

 

  千金也扭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扭回去和小夏一起看早间新闻,上面正在讲市中心开发的事。

 

  他十分怀疑千金能看懂吗,但看到这条狗睿智的眼神又犹豫了,突然生出来一种说不定这只狗比他还聪明的荒谬想法。

 

  他回屋换好衣服,鸣人敲了敲门进来,穿着围裙问他需不需要帮忙,面麻红着脸摇头,鸣人过来捏了捏他的小脸,笑着说要是需要帮助就喊他。

 

  面麻躺在床上忍不住激动滚了几圈,脸色红扑扑地想这就是天堂吗?

 

  老爸!我不要回家啦!这里才是我的家!

 

  换好衣服出来鸣人正在给小夏编辫子,用发卡固定装饰,碎发被很干净地收拾利落,辫子盘在头上十分大气漂亮,发型和发卡都是小夏指定的,他爸比哪里都好,就是审美有一点不太好。

 

  鸣人招呼面麻过来吃饭,自己给他们两人的书包里装自制零食,比外面的健康,还好吃,面麻偷偷地用小天才手表给一桌子菜拍照。

 

  “在拍照给你爸爸吗?”鸣人走过来弯下腰问他,语气温柔。

 

  面麻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把胳膊背到身后,鸣人揉揉他的黑发,说没事,拍吧。

 

  佐助收到儿子拍过来的照片,有点糊,但依旧能看出来盘子里的精美菜色,他也拍了张给儿子发过去。

 

  鸣人看到照片里的可怜兮兮的工作餐没憋住在面麻面前笑了出来,面麻看到他的笑放松下来,不忘在鸣人面前替自己老爸卖惨。

 

  “老爸他经常在公司这么吃,家里没人做饭,很可怜的。”

 

  鸣人捏捏他的小脸说我知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鸣人问他们,俩小朋友现在关系好的像一个人,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讲悄悄话,听到他问异口同声讲准备好了,语调音量都分毫不差。

 

  鸣人恍惚了一下,后视镜内映出融合了他和宇智波佐助基因的两张小脸,侧重不同,但一眼就能看出另一部分是属于谁的。

 

  “爸比,面麻哥哥今天晚上还能来我们家吗?”小夏从缝隙之中把脸挤过来问他。

 

  鸣人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她的额头把人点回去:“马上要开车的说,小夏要坐好啦。”

 

  小夏乖乖地哦了一声,又问了一遍,面麻在旁边假装不在意地支棱起耳朵。

 

  “当然。”鸣人拧动钥匙心情愉悦,“我说了算的,面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一直在这里也没关系的说。”

 

  面麻和小夏举起手欢呼,车子在一阵兴高采烈中出发汇入主干道。

 

  “那宇智波叔叔会想面麻哥哥吗?”小夏歪了歪脑袋又问,“就像我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想你一样,爸比也会在家里想我对不对?”

 

  面麻紧张地握着妹妹的手,小夏微微侧脸对他露出微笑。

 

  正好红灯,鸣人一怔,下意识停车,就像我也想面麻一样。

 

  “那他好可怜哦。”小夏见鸣人不说话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一只手捧着苦恼的脸颊,对面麻眨眨眼,露出狡黠的笑,“我们也可以把宇智波叔叔喊过来一起玩,这样就好啦。”

 

  鸣人哑口无言,对面麻的亏欠让他说不出话,但对佐助的抗拒又是如此明显,两个小孩一起从后视镜看着他,一双蓝色和一双黑色眼睛与他对视,鸣人微妙地移开了目光。

 

  路灯亮起,鸣人从后视镜看到一辆车,精神一凛,车身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小夏呀了一声,握紧面麻的手:“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爸爸刚刚看错马路上有个东西,吓了一跳。”鸣人脸色苍白,声音还带着努力镇定的细微颤抖,但小孩子发现不了。

 

  面麻看出他脸色不对,十分紧张:“爸爸你是不是不舒服?”

 

  后面那辆车还在持续靠近,似乎没发现自己暴露了,鸣人加快油门,已经快到学校街区。

 

  “爸爸只是刚刚被吓到了,没关系的,等下就好了。”窒息的黑暗与血泊在他面前交替,无穷无尽等待的恐惧卷土重来,让他在炎热的暑天如同浸泡在冷水里,骨头缝里都透出凉意,佐助失控的面容在他脑海里掀起风暴,记忆中暴虐的信息素肆虐,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呕吐。

 

  “爸比开车要注意安全的说,不要开那么快。”小夏担忧地看着他,“等下停下车下来我给爸比吹飞飞就不怕了。”

 

  鸣人轻声应和小夏的话,一边注意后面那辆车,终于抵达目的地,他以最快的速度停车,小夏打开车门想要下来,鸣人喝止住她。

 

  小夏吓了一跳,鸣人从没这么大声跟她说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安静下来,鸣人控制不住地颤抖,后面那辆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鸣人把小夏和面麻抱在怀里不住流泪,小夏不知道鸣人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大哭,但她知道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于是安静地趴在他怀里,伸出稚嫩的小手一下又一下拍打在鸣人后背。

 

  面麻则是呆愣在后座上,他刚刚一直在注意鸣人的眼神,鸣人不停地望向后视镜,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们。

 

  面麻想起了水月叔叔跟他讲过的鸣人曾经被人绑架,为了他。

 

  他呆呆地任由鸣人抱着他们颤抖,双手垂在身侧。

 

  

 

  “是不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妈咪就不会被绑架!你们就不会离婚了!是不是都是我的错?!”面麻哭着朝佐助咆哮,像一头受伤的小狮子。

 

  那不过是几年前,水月说漏了嘴。面麻还不到两岁的时候佐助的仇家找到了他们家里,深夜绑走了鸣人,面麻一出生就被保护的很好,没人知道他有一个儿子。

 

  鸣人没有反抗地被人打晕绑走,面麻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睡得正香,除了鸣人没人知道房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当时是深秋,正下着冰冷的雨,湿冷浸入骨髓让人牙关打颤,佐助回来时只有面麻在卧室大哭,客厅微微凌乱,鸣人却不在了。

 

  佐助沉默地接受面麻的质问,小孩子的情绪总是这样明显和极端,伤心痛哭时眼泪好像开闸,身体哭到颤抖显示他的愤怒。

 

  面麻被佐助沉默的态度深深刺伤,为什么不去找他?为什么没有保护好这个家?你爱他,家里处处是他的痕迹,手机里桌子上都是他的照片,却对我不管不问,为什么不理我?我不配得到你的爱和你的眼神吗?

 

  妈妈走了,你也不在乎我,我是多余的吗?

 

  是不是我就不该存在,如果没有我,妈咪就不会被绑架,你们就不会吵架,也不会离婚对不对?

 

  我的存在是个错误吗?

 

  佐助看着面麻颤抖倔强的身躯,黑溜溜的眼中浸满了泪水,死死咬着牙齿盯着他,好像在看什么仇人,他用极端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

 

  面对他的质问佐助只能沉默,小孩子将各自复杂的情绪化为眼泪和哭嚎喷涌而出,成年人则不能,他要如何解释这复杂的一切呢?

 

  从大学与鸣人相识相知相恋,族中家业错综复杂,外界虎视眈眈,内忧外患,纠缠在一起,他如何讲自己忽略鸣人的爱意与诉求、把他软禁在家庭里、剪掉他的翅膀、无视他的梦想,却对他不管不问、以爱之名索要无度呢?

 

  佐助回想起一切,好像从面麻身上看到了那个夜晚鸣人微微颤抖的肩膀,捏着皱掉的离婚协议书,推开那扇门,再也没有回头。

 

  他走上前去把面麻抱起来,面麻不服反抗,在他怀里大哭,佐助笨拙地擦去他脸上挂着的眼泪。

 

  “不是你的错。”他语气喃喃,眼眶发红,“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爱他。”

 

  

 

  鸣人把面麻和小夏放在车里关好车窗,打开手机给小夏请了假,努力平复呼吸,却还是眼眶发红手指颤抖,按了好几次才准确地播到佐助手机上。

 

  手机系统自带铃声响起,鸣人死死盯着通话界面,终于接通。

 

  “我没有面麻班主任的联系方式,给他请假,就现在。”

 

  “面麻怎么了?”佐助皱眉,抬手示意终止会议,抬脚走出门口,下属们面面相觑,水月瞟到来电界面的备注把门关上宣布会议解散,改日再开。

 

  他觉得今天这个会议应该是开不成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哭过了?”佐助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声音变化,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鸣人以为自己会很冷静地和他沟通,但好几次绑在黑暗房间中的恐惧、鲜血从双腿之间涌出的绝望瞬间击垮了他,听到佐助的询问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在怒吼:“你的仇家到底解决完没有?!有人跟踪我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敢不管不顾把面麻送过来!是想和以前一样再失去一个孩子吗?!!”

 

  佐助瞬间如坠冰窖。

  

 

  

 

  tbc

 

【离婚abo】(3)

*离婚了,复婚ing,有娃。

*都是套路(摇头)。 



——


      “老板啊,有位客人在大厅说要点蛋炒饭。”

 

  鸣人正在老店这边对账,就听见有员工敲门。鸣人安排他们这几天要是有奇怪的事就来告诉自己,他一般都在老店里待着。

 

  这会临近中午就有一位西装革履的客人推开门,彬彬有礼点了份蛋炒饭,他们这是餐厅,客人有要求不是不能做,但想起鸣人讲的话,看了看这位客人俊美但阴鸷的脸,还是决定告诉鸣人一声。

 

  鸣人一愣,一般来这吃饭的都不点这个,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来到客厅果然,宇智波佐助在大堂里八风不动地坐着,手边还有自家店员给他泡的君山银针,这人正一边品茶一边看他店里的装潢,眼神微微透着满意。

 

  鸣人看见他喝的茶十分肉疼,佐助扭头看见鸣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放下手里的茶杯,这会陆陆续续来了客人点单,鸣人怕他突然发疯,走过去把人请到二楼小房间,又叫人把茶杯收起来,吩咐以后他再来只准给倒白开水。

 

  店员嘀嘀咕咕讲这不是看他气度不凡,怕是贵客,不好好招待砸了老板你的招牌嘛!

 

  贵是挺贵的,身价不知道多少个亿,鸣人心道,不过也就身价贵长得帅这俩优点了,性格差的要死。

 

  “你来干什么的说?”鸣人关上门,头疼地看着他。

 

  “我来吃饭。”佐助正在扫视小房间里的装饰,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迷你厨房,和房间做了隔断,听见鸣人问他,扭头十分无辜。

 

  “你怎么不去别家的说?又不止我一家,还吃蛋炒饭。”鸣人简直无语,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皱眉看着他。

 

  佐助的视线放在他微微噘起的嘴巴上,鸣人有个习惯,生气或者苦恼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噘嘴,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

 

  “你到底想干什么的说?”鸣人不想绕弯子,直接开诚布公问他。

 

  “吃饭。”佐助还是那个回答,定定地看着他,“我还没吃早饭。”

 

  “你公司很忙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面麻呢?”鸣人下意识地以为还是工作原因,他们刚结婚那两年佐助就是这样,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有鸣人做了在他旁边盯着还能吃上一点。

 

  “不是工作。”佐助朝他笑了一下,“面麻说我做的不好吃,闹脾气不肯吃,我就把他送到学校附近,到你新开的店,他才肯吃一点。”

 

  佐助毫无愧疚地把自己儿子拉出来挡枪卖惨。

 

  “那你呢?你怎么不吃?”鸣人抓住关键,眯起眼睛看他,别以为他和以前一样好骗,好歹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人可都是会有长进的!但脚还是不受控制走向厨房,拿下挂在墙上的围裙。

 

  佐助自然地走上去帮他系围裙,很绅士地注意不碰到他,鸣人一回头就看见他放大的脸,心跳漏了一拍,刚想说话佐助已经退开。

 

  “我只喜欢你做的饭。”佐助站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眼神坦坦荡荡。

 

  鸣人有点紧张,不自觉摸上后颈,他今天贴了两个隔离贴,遇到佐助之后有点草木皆兵,受够了被信息素摆布的感觉,只希望这两个厚度的隔离贴有用。

 

  佐助给他和自己倒了杯水,放在鸣人手边,掂着自己那杯放在嘴边,坐在凳子上一边看鸣人一边抿,老实的很。

 

  鸣人无奈,打了个电话让人送两碗昨天蒸的米饭上来,自己打开冰箱拿出鸡蛋还有各种蔬菜粒。

 

  店员敲了敲门,打开发现是一个没见过的男人开门,气度矜贵长相俊美,呆呆地看他冲自己点了点头,然后关上了门。

 

  又是老板的追求者吗?这看起来可不是个好惹的,之前那些加起来还比不上这一个,老板还让他进小房间!之前只有老板的女儿进过这里!

 

  完了,我们要有姑爷了。这店员心想,蹑手蹑脚下去跟同事讲悄悄话,满世界散布他们马上就要有一个有权有势的新姑爷了!

 

  鸣人不知道下面店员编排他们都快编出花来了,他正在分鸡蛋,蛋清蛋黄分离,蛋黄打散倒进隔夜米饭搅拌均匀,起锅烧水蔬菜焯熟,这边米饭翻炒出香味放入蛋清炒熟,盛出放一边备用。

 

  重新起锅放油,胡萝༊卜热油下锅炒至断生,放进其他蔬菜炒出香味,加入调味料,最后放入米饭,大火翻拌均匀出锅。

 

  鸣人随便找了个碗给他盛出来,上面插了把勺子,咔哒一声放在桌上,推过去。

 

  佐助看着碗里粒粒分明金黄的米饭,鸣人没给他眼神,自顾自地收拾厨房,刷锅,意思是吃完就走吧。

 

  他第一次去鸣人家吃的就是这个,当时一样的没吃饭,鸣人家什么都没有,只翻出来一点蔬菜和一碗隔夜饭,他就随便给自己做了份蛋炒饭。

 

  

 

  九月份还很热,刚开学的大学生们顶着一轮大太阳报道,佐助两手空空只拿了通知书进来,他来的很晚,已经提前知会学校,他不住宿舍,住校外,来报个道便走人。

 

  视线掠过一个个小房子似的四角遮阳棚,他本该到自己的班级去报道,但鼻尖却传来一股若有似无香甜的气味,说花香太浓,说甜味太腻,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很轻、很淡萦绕在鼻尖,不是他曾经知道的任何一种气味,很特别,也令人难忘。

 

  佐助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Omega的气味,而且没带隔离贴,但其他人无知无觉一样做自己的事,并不知道他们之中有一个大喇喇敞着后颈散发出香甜气味的Omega。

 

  佐助的脚转了个弯儿,往气味来源的方向走过去,零散几个人中有一簇金发在晃动,挠得佐助心脏酥痒。

 

  鸣人送走最后一位家长松了口气,抬头就看见一个黑发黑眼的男生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看,男生长得很帅气,鸣人的视线转了一圈,发现他是一个人来的。

 

  上大学这么重要的事也是一个人来吗?鸣人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条件反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同学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的说?”

 

  后来他才知道佐助禁止他们家人跟来,而且他就住在校外,是他们族里的人为了他特意买了栋房子。

 

  万恶的有钱人,鸣人在心里感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幽怨地看着旁边的佐助,要是稍微分他一点也不至于隔离贴都买不起。

 

  这时他们已经变成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了,佐助报道的时候走错了地方,找到距离他们班好几块空地的鸣人这里,鸣人废了好大劲才把人送了回去,佐助还要了他的联系方式,经常约他出来吃饭,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

 

  鸣人也住校外,他是本市的人,从小跟养他的爷爷一起,后来爷爷去世了,只留了间小屋子给他,他也向学校申请了外住,因为他还得打工,学校有门禁,回去的晚了会扣分,影响他半工半读!

 

  大学食堂是有帮扶计划,但是不太够,所以他还是选择出来,经常在酒吧夜店当服务生,工资比较高,他长得不错,虽然经常遇到骚扰,但小费很高,二者权衡之下还是选择忍受,反正被调戏两句摸几下又不会掉块肉!

 

  虽然他是Omega但是很少有人能闻到他的气味,十几年也没有过发情期,基本和Beta无异,省了买隔离贴和抑制剂的费用,那可是好大一笔!不用为他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你真的能闻到我的气味吗?”鸣人贴着正在吃蛋炒饭的佐助问,他刚洗过澡,黑发潮湿地散落下来,用一根勺子吃得很香。

 

  佐助一心吃饭,点了点头,鸣人跟他说抱歉家里只有这些东西,但他不介意,鸣人做饭很好吃,毕竟从小一个人生活,佐助知道他的梦想是以后开一家餐馆,他对此不置可否。

 

 

  这是他第一次来鸣人家,房子很小,一眼就能看到头,发黄的墙面和破旧的地砖,厨房被他尽力收拾干净,厨具是被保护的最好最新的,可能也最贵,佐助勾起嘴角看向鸣人。他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露出大片脖颈和锁骨,后颈的腺体散发出淡淡香味,令人欲罢不能。

 

  “我知道佐助的味道,有一点呛的说,还有一点辛凉,感觉有点像薄荷但又不是。”鸣人苦恼怎么描述佐助的气味,想不出形容词,只能尽量用自己知道的香料气味描述,但他很喜欢,觉得很好闻,不过佐助没有掀开隔离贴给他闻过,他只能嗅到淡淡的气味。

 

  可能是因为自己是Omega,佐助怕吓到自己吧!鸣人心想,佐助好体贴,真是一个好人的说!

 

  “佐助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气味吗?”他问佐助,胳膊贴着胳膊,关系很好地黏在一起。

 

  鸣人把他面前的碗收起来,拿到厨房刷好,让佐助去洗漱。

 

  佐助盯着他忙碌的后背,细细的肩胛骨在柔软的布料上划出痕迹,后颈光洁一片,鸣人曾经问过他自己要不要贴隔离贴,以前是因为没有人闻到过他的气味,但现在佐助能闻到,他担心佐助会不会被他影响到。

 

  佐助说不用,这样就很好。

 

  他完成了今天的任务从家里出来后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就很想见鸣人,生理与心理上的,于是就来了,鸣人还抱怨他来的太突然,家里什么都被准备。

 

  佐助从浴室出来后鸣人已经收拾好,正跪在床上抚平床单上的褶皱,回头看到佐助。

 

  “你把隔离贴撕掉啦?”鸣人拧着腰问他,眼睛很漂亮地在关心他,“没关系吗?”

 

  佐助点头,靠近鸣人,把他抵在墙面和自己的怀抱之中,看他吃惊的眼神和逐渐发红的脸颊,最后软在床上,连抓住他的胳膊都不能。

 

  他用行动回答鸣人的问题。

 

  ——我的气味是什么样的说?

 

  ——食欲与性欲的气味。

 

  鸣人一整夜被佐助的气味反复浸染,他原本还夸奖佐助的气味很好闻,可以让人保持清醒,但在他的屋子里却越来越热,让他的大脑和身体变得一塌糊涂,显示出一种全然不同的面貌。

 

  这种气味变成火焰,灼烧他的理智,蒸干了他的泪水,最后连哭都哭不出来,鼻腔和全身的气味闻到让他想吐,被从内到外的侵占,直到身体习惯佐助的气味,条件反射的发软、抽搐,一嗅到就会自发打开身体流出水液为止。

 

  这次不是发情期,没有成结,佐助对没有完成终身标记十分遗憾,随即释然,摸着鸣人血肉模糊的后颈,那里有自己的味道丝丝缕缕正在渗出,来日方长,他不着急。

 

  这次之后鸣人好几天没去学校,看到佐助也是眼神闪躲,他甚至还贴了隔离贴,但佐助只是不急不缓地把猎物逼到悬崖边,等他自己送上门来。

 

  他傲慢地想到鸣人没有理由拒绝他,他会给鸣人任何物质保障,带他体验别人都体会不了的东西,最重要的是她笃定鸣人喜欢自己。

 

  那么就更没有理由不接受他了。

 

  他会接受我,况且他从未对别人像对鸣人一样宽容大度,爱护他宠着他,他过去对鸣人的种种示好都表明了他想和鸣人发展成恋爱关系,鸣人也一定收到了他发出的信号。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鸣人又回到了他的身边,无奈地跟他讲下次不要那么突然,他会害怕,佐助点头,愿意为他做出一些改变,他如此傲慢而自负,理所应当认为鸣人会包容他的一切,因为鸣人爱着他。

 

  却没想过如果某一天他失去了这份因爱而产生的特殊待遇会怎么样。

 

  

 

  佐助吃完了这份炒饭,味道比第一次在鸣人家吃的那份好很多,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进步,但这次鸣人没有再收走空掉的碗碟。

 

  鸣人眼神放空,看着空掉的瓷碗,上面印着蓝色花纹,佐助知道他跟自己想起了同样一件事,金发下的两层隔离贴和多年前毫无防备的后颈重叠在一起。

 

  佐助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端起碗碟走进厨房,正准备挽起西装袖口,鸣人在后面轻轻说了句我来吧,把碗从他手下夺走,将人赶出厨房。

 

  水流哗啦啦冲刷着沉默的空气,鸣人单薄的衣物被腰上的系带勒紧,显出内收的弧度,向下连着胯部,他的身形很漂亮,和年轻时一样,只不过因为生育为他多增添了一份柔软。

 

  鸣人知道佐助是故意的,什么话都没说,可每个举动都传达出旧日回忆的气息,试图吸引鸣人的注意力,侵占他的脑海,鸣人关掉水龙头,将厨具放回原位。

 

  咬牙切齿地无奈,宇智波佐助成功了,他从来不能拒绝这人。

 

  解开围裙扭头:“怎么还不走?”

 

  “我有件事想来征求你的同意。”佐助看着他很诚恳,姿态不可谓不低。

 

  “什么事?”鸣人紧张起来,宇智波佐助这么讲话肯定是没好事——对于自己来讲肯定不是好事。他太久没见佐助,早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保持警惕,他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小夏,该不会——!

 

  “我想请问你同不同意面麻经常去你那里,他很想你。”

 

  鸣人长舒一口气,如果是佐助提出要让小夏认他做爸爸那自己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毕竟小夏是他亲女儿,但既然是面麻到自己家里来,那就没问题了。

 

  “好啊,当然可以的说。”况且他何尝不想面麻,那一天面麻哭得他心都碎了,后来想起来一直惦记,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面麻那天回去之后怎么样了?”他问佐助。

 

  “不太好,想你想的连饭都没吃。”佐助盯着他目光灼灼,意有所指。

 

  可惜鸣人并没有接受到,反而怪他:“你不会哄他吗?小孩子不吃饭怎么可以的说!”

 

  “我不会哄小孩。”佐助声音低下去,“会哄的那个被我弄丢了。”

 

  鸣人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挪开视线不知道怎么回应,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发酸。弄丢了你不会找吗?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听到过你的消息,让人怎么相信你的话?

 

  抬头恢复情绪,打开门,露出礼貌的微笑:“宇智波先生该再见了。”

 

  佐助起身,这次没有缠人,十分利落,出门回头对鸣人认真说了句谢谢。

 

  鸣人心里发酸,知道他在讲面麻的事,心脏像泡在醋里游泳一样,儿子见一面都要低声下气来商量,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关系?

 

  下午又去了一趟新店,这次面麻没在那里堵人,顺利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正好去小学接小夏放学,昨天是因为怕自己下班太晚,正好佐井有空,便请他帮忙,结果闹出那样一出乌龙,想起佐助的样子还是想笑,一想到面麻又笑不出来了。

 

  鸣人开着自己凌渡L去接小夏,他可不是佐助这种闭着眼睛随手砸钱的人,就算后来开了店小有积蓄还是秉持勤俭解决的家风,车能开就行,这辆薄荷蓝的凌渡已经开了好几年了也没换过。

 

 

  鸣人和一堆婆婆阿姨挤在一起,远远地就看到小夏牵着面麻的手跑过来,面麻被她拉的十分狼狈,小夏一边跑一边喊:“爸比爸比!我发现昨天的哥哥跟我在同一个学校的说!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啦!!!”

 

  鸣人接过炮弹似的冲到他怀里的小夏,面麻默默走向另一边,佐助正站在他的黑色添越旁边,父子俩看见鸣人,一起对他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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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abo】(2)

 

  佐助呆立在原地,看着鸣人把那女孩抱起来,女孩咯咯笑,贴着他的脸,手里拿着棉花糖,藕节般的胳膊往外伸,抓着竹签的手那么小,那么软。

  

  鸣人放下小夏,看到怔愣的佐助,不懂他为什么呆住,突然想起来刚刚小夏喊的什么,顿时哭笑不得,但他不打算解释,他不想和佐助再有什么理不清的关系了。

  

  心里苦笑一声,而且佐助未必不知道小夏是他的女儿,明明这些年一直派人跟踪自己,再解释反倒多余。

  

  牵着小夏的手对佐助道:“这是我……我的女儿,叫漩涡夏。”

  

  “你的?”佐助抓到重点,试图追问,但鸣人挪开视线。

  

  鸣人躲开他的视线低头,摸了摸小夏的头发:“这是爸爸的朋友,小夏可以叫他……暂时先叫宇智波叔叔。”

  

  小夏举着棉花在鸣人身后看着佐助,抱紧了鸣人的腿,小声地喊了句叔叔,随后藏起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看他。

  

  佐助被他看得心里软下一角,听到她的称呼更加心酸,他知道这绝不可能是佐井的女儿,而是自己的,但他只想听见鸣人亲口承认。

  

  “她几岁了?”佐助看着小夏猫崽似的脸,轻轻发问,就像是怕声音大一点就吓到她似的。

  

  鸣人哂笑一声,他的脸即便做这个不讨人喜欢的表情也只会让佐助觉得可爱。

  

  “你不是知道吗?”他平静的对着佐助开口。

  

  佐助抿唇,锋利的嘴角拉成一条线,他知道鸣人在讲什么。

  

  刚离婚的那两年他过得日夜颠倒,不分白天黑夜,是真的忙也是不愿面对,看着面麻只会冷漠的拒绝,把他交给阿姨,戒断反应一样,他无比地渴望鸣人。

  

  控制不住自己找人跟踪他,拍了照片一张张保存起来,现在那些照片在家里还有满满当当几箱。

  

  他全身都叫嚣着完全掌控鸣人,看着他日益隆起的肚子和身边那个黑发黑眼的男人无比嫉妒,但是却无法干预,他知道鸣人怀着他的孩子,算过他们离婚之前最后一次做༊爱,时间对的上,可他不知道鸣人身边的人是谁。

  

  只能日夜煎熬自己。

  

  两年前鸣人发现了偷拍跟踪自己的人,给佐助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停止这种行为,他真的停止了。

  

  他不愿意鸣人讨厌他。

  

  但他不知道鸣人是否信他,并不打算现在开口,那只会像在为自己辩解,他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慢慢来,别忘了以前是怎么把鸣人逼迫的离开自己身边的。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面麻看着那女孩发愣,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夏,把视线挪到鸣人脸上,又移到后面看热闹的佐井身上,在三人之中来回逡巡。

  

  此时的震撼不亚于看到他的宇智波老爹在家穿着小马宝莉的睡衣狂笑。

  

  他的妈咪怎么办变成别人的妈咪了!!!

  

  可是她长得好可爱!!!

  

  可是她叫那个笑得很讨厌的人爸爸!!!

  

  一个等式在他脑袋里缓缓成型。

  

  长得像妈咪的女孩子叫笑面虎爸爸+她叫自己的妈咪爸爸=她是两人的女儿=笑面虎和自己妈咪结婚了!!!

  

  三道惊雷咔嚓劈下,劈得面麻大脑一片空白。

  

  他伸手拽了拽自己老爹的袖子,老爸,你老婆跟别人结婚了,成了别人的老婆和别人的妈。

  

  那是我妈!!!

  

  面麻意识里翻江倒海,像共工撞倒不周山之后一样波涛汹涌,山崩地裂,日月昏暗。

  

  他抬起胳膊手指颤抖,无助地看着佐助,试图拯救自己快昏过去的意识,那是我的妈咪!你的老婆!他对着佐助无声呐喊。

  

  佐助收到他的眼神,轻咳一声,对面麻开口:“这是你妹妹。”

  

  小夏探出头来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金发轻盈地甩动,脸上的软肉隆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哥哥好!”

  

  面麻努力打起精神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佐井看够了热闹走过来,冲佐助微笑,伸出手:“宇智波佐助,久仰大名。我叫佐井,是鸣人的……朋友。”

  

  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轻,在唇齿间咀嚼,暧昧不清。

  

  面麻愤怒地看着他,这个人在挑衅!

  

  佐助却没什么反应,与他握手,语气平淡:“你好。”

  

  随后收回手拿出手帕,慢条斯理擦拭刚刚伸出去的那只手,佐井的微笑更深了,靠近鸣人,把手搭在他肩上。

  

  “走吧,你晚上不是还有事吗?”

  

  鸣人感激地看了一眼佐井,他实在不想现在面对佐助,后颈的腺体一直在刺痛,就算贴了隔离贴,宇智波佐助本身的存在就无孔不入,多年不见的人依旧那么霸道,不讲道理地把他搞得心烦意乱,体温身高。

  

  看到他腰都软了。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小夏和叔叔跟哥哥再见的说。”鸣人对佐助笑,眉眼弯弯。

  

  佐助心中一痛,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出现在这里,他宁可鸣人对自己发脾气,骂他一顿打他一顿也好,那说明鸣人还是在乎他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咸不淡,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

  

  他第一次体会到失去了鸣人区别对待的痛苦。

  

  佐井从鸣人怀里接过小夏:“你抱久了关节会不舒服,还是我来吧。”

  

  鸣人略微不好意思,本来想说不用,但小夏体贴他,扭着身子往佐井怀里钻,转身朝佐助和面麻挥手说拜拜。

  

  佐助听到了佐井刚刚说的那句话,在原地握紧双拳,努力克制自己,他当然知道为什么鸣人抱久了关节会痛。

  

  看着鸣人与佐井走出门外,两人靠的很近,鸣人伸手整理小夏歪掉的领子,笑得很温柔,回头看了佐助一眼,又飞速收回视线。

  

  他们才像真正的一家人。

  

  宇智波父子俩失魂落魄站在原地,面麻打开自己的手表电话,背景是鸣人的笑脸,他看着看着眼眶就红了,瘪了瘪嘴抬头看佐助。

  

  热闹看完了,小王很有眼色地凑上来:“宇智波先生,您点的餐还要继续上吗?”

  

  佐助冷冷看他一眼,他现在听不得宇智波先生五个字,声音淬了冰一样冷:“打包。”

  

  说完抱起眼眶发红的面麻,面麻蔫蔫的靠在佐助肩膀上,呆呆地,他是真的伤心了,在佐助怀里把自己缩起来。佐助已经很久没有抱他,他已经九岁,这个年纪也不让人抱了,但现在他真的好难过,抱着佐助的脖子轻轻抽噎。

  

  佐助叹了口气,感觉到他的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领。

  

  饭也没吃成,还变得心情复杂,佐助单手托着面麻的屁股,另一只手打开车门把他放到车上,系好安全带。

  

  他已经不哭了,就是兴致不高,很安静地坐在那里抠手指,眼眶发红,半晌闷闷开口讲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他早在佐助书房里见过鸣人的照片,那么大一张合照放在桌子上,佐助也不避讳他,两人离婚的时候面麻是有一点印象的。

  

  不敢问佐助,只知道这是生了自己的妈妈,他们离婚了,就去问水月,水月知道的也不多,只讲了他们是大学认识的,一毕业就结婚了,没多久生下了面麻,后来出了一些意外,矛盾越来越深,就离婚了。

  

  半年前他听说佐助要回大陆,是他和鸣人认识的城市,面麻很开心。餐厅是他无意间发现的,开业那天他来凑热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里闪闪发光的鸣人,随后就挪不开眼了。

  

  他想让佐助和鸣人复婚,再变成一家人,于是在这边蹲点了好久,终于摸清了鸣人过来的规律,在今天把佐助叫了过来,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佐助看着他发红的眼眶,车里很安静,只有冷气送风的轻响,其实面麻长大之后很少哭了,但今天一下午就哭了两次。

  

  这让他想起面麻还小的时候,面麻很怕他,因为他实在不近人情,又冷又硬,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而小孩子最敏感,一看到他就哭,黑溜溜的眼珠看着他,只流泪,不张嘴安静的哭。

  

  佐助却没抱过他,他不喜欢小孩子,那时又因为忙碌,没有多余的心思放在他身上,每次回来除了见鸣人,只匆匆看他两眼就过。

  

  小夏好像也是这样,明明一个很活泼的小姑娘,看到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怯怯地躲在鸣人身后,不敢靠近自己,佐助甚至笑了一下,真不愧是亲兄妹。

  

  “她是你亲妹妹。”佐助抽了张纸让面麻擤鼻涕,内心感叹,以前不喜欢小孩,现在却关系变好了。

  

  “亲妹妹?”面麻接过卫生纸,很矜持的扭过头擤鼻涕,叠好放进车载垃圾桶。

  

  “你妈和我离婚的时候怀上的,应该差了一个月,我也是离婚之后才知道的。”佐助平静道。

  

  “那妹妹为什么会喊那个男人爸爸,妈咪和他结婚了吗?”面麻攥起小拳头,咬牙切齿,心情好了一点,妈咪没有被“玷污”就好,就算结了婚也要抢回来!

  

  “我也想知道。”佐助冷笑一声,信息素炸开一团,与冷气相逢在空间里酝酿一场低气压。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亲妹妹?你和妈咪不是离婚了吗?”面麻突然想起来,疑惑的问,他可是很严谨的。

  

  “我找人偷拍跟踪你妈了。”佐助启动车子,面不改色吐出一句触犯法律的话,方向盘往右打了一圈半,车子离开停车位汇入车流。

  

  面麻震惊地看着他爸,不可思议道:“那你为什么不回来找他!你明明知道他在这!”

  

  “我不知道,两年前你妈发现我找人偷拍他,给我发了信息,我就停了。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信,今天才那个态度,毕竟他很了解以前的我。”最后一句话佐助说的很轻,面麻几乎听不到。

  

  “你想转学吗?”佐助突然问他。

  

  面麻瞬间反应过来,目光变得犀利:“转!我要转学!明天就转!”

  

  佐助轻笑一声,加快油门。

  

  “记得别当着你妈的面叫他妈咪,他会不高兴。”

  

  “知道!”

 

  

  

  佐井把鸣人和小夏送到家门口,鸣人打开门,一只狼青趴在屋里,听到动静扭头看了他们一眼,黄褐色的眼睛盯着最后的佐井,无声无息。

  

  小夏脱掉鞋子扑到它身上:“千金叔叔!我回来啦!你有没有好好看家?今天吃了几碗饭啊?一会我让爸比给你吃牛肉好不好呀?”

  

  她搂着狼青的脖子十分亲昵,这条狼青犬比她整个人还大,趴在原地十分淡定地任小夏在它的毛上抓来抓去。

  

  这是鸣人捡到的一条流浪狗,当时很小一只在翻垃圾桶,身上有很重的皮肤病,但是眼神很深,看着鸣人也不叫,很安静,鸣人就把它带了回来,去医院看病,打疫苗,养在家里和小夏一起长大。

  

  千金是一条公狗,快七岁,正直壮年,身体很结实,背腹的毛发黑色泛青,脖子和四肢为灰白色,站起来十分有压迫感,它对外人有种凶悍的威严,但对小夏却很温顺,小夏一个小豆丁在后面牵着它,它就乖乖地走,时不时回头看小夏有没有摔倒。

  

  鸣人喊了一声小夏先洗手,回头对佐井道谢。

  

  “不客气,倒是你……”佐井指了指他的脖子,“没问题吗?”

  

  他是Alpha,能感觉到鸣人正散发出诱人的气味,但他没什么想法,鸣人与他只是比较好的朋友而已,刚刚挑衅宇智波佐助只是想看热闹,觉得好玩,他只不过再添把火而已,大学的时候就看他很不爽了。

  

 

  鸣人脸色发红,抬手放到后颈,手指被隔离贴挡住,那下面的腺体正在发热,勉强笑了笑:“没问题的说,等下我吃药就好了。”

 

  告别佐井鸣人强撑着拿出医药箱,绕开咯咯笑的小夏,千金在旁边投来担心的眼神,吃过抑制药热度褪下去一些,松了口气。

 

  苦恼地皱起眉头,这么久不见,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就连微微散发的信息素都让他浑身发软,腺体发烫,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埋怨他。

 

  可恶的佐助!

 

  “爸比你不舒服吗?”小夏趴到他腿上,昂起一张小脸担忧地问他,细细的眉毛皱成八字,一脸忧愁。

 

  “已经没问题的说。”鸣人把她抱起来,面对面,亲了亲她柔软的脸颊,“爸爸跟你说了多少次,在外面不要乱叫人的说。”

 

  他想起这个就哭笑不得,小夏跟着一堆人长大,从小一通乱叫,鹿丸哥哥、牙叔叔、小樱阿姨、井野姐姐、佐井爸爸还有宁次姐姐——小时候她看到宁次的长发以为是个漂亮姐姐,后来被鸣人告知那是男孩子于是改口叫宁次爸爸,鸣人更加无语,就连家里的狗都没幸免,长了一个辈分,被叫叔叔。

 

  下午在餐厅里看到佐助开裂的表情鸣人就忍俊不禁,放声大笑,反正家里没人,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笑,小夏在他怀里跟着他动。

 

  “爸比你在笑下午那个叔叔吗?”小夏搂着他的脖子,依恋地贴在他身上。

 

  “是啊,爸爸以前和他认识的说。”

 

  小夏皱起小鼻子,有点不满:“他看起来凶凶的。”

 

  鸣人愣住,想起小夏怯怯地看着佐助的眼神,小夏胆子很大,很小的时候就敢牵着千金往外跑,也不怕打雷下雨,但是现在却怕他的亲生父亲。

 

  面麻小时候也是这样,看到佐助就哭,鸣人还笑佐助太冷了,自己的小孩都不喜欢,让他别那么凶,稍微笑一笑。

 

  “你抱一抱他嘛,说不定就不哭了。”鸣人轻轻拍打面麻的背,小孩哭得直打嗝,搂着他的脖子不愿意撒手,睫毛上还挂着泪。

 

  “你要先让他熟悉你的气味,慢慢接近,他就不怕了。”

 

  佐助带着眼镜头也不抬,他在处理文件,电脑的关系在镜片上反射出一道冷酷的光,他抽空看了一眼被鸣人抱着的面麻,视线在鸣人脸上多停留了一会。

 

  “你抱吧,我抱他反正会哭,我等下还要出去开会。”顿了顿,“晚上我会尽量回来。”

 

  鸣人撇嘴:“好嘛,那你路上小心。”

 

  直到他们离婚,他也没抱过面麻几次,他经常回想不知道他们父子俩会怎么相处,面麻会自然的叫他爸爸吗?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害怕大哭。

 

  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夏,趴在他胸前,脸上的软肉被挤出一圈,又可爱又好笑,努力抬头看着鸣人。

 

  现在连亲生女儿也怕他。

 

  “爸爸会保护小夏的,不需要害怕。”摸了摸她柔软丝滑的金发,鸣人慢吞吞开口。

 

  

 

  小夏努力往上爬了爬,把自己的脸蛋和鸣人的贴在一起,两个圆圆的脸颊软软的挤在一起,小夏蹭了蹭,她还有一件事没告诉鸣人。

 

  就是她虽然觉得那个叔叔有一点点凶,但她并不害怕,反而让她觉得很熟悉,和在鸣人身边不一样,那是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她偷偷的想,甚至有一点小小的期待,那会不会是自己的爸爸呢?她很聪明,很早就知道自己其实是从鸣人肚子里出生的,鸣人很疼她,但她很想要一个爸爸,所以才在外面乱叫。

 

  往鸣人怀里缩了缩,脸埋在他脖子里,只露出一双大大的蓝眼睛。

 

  她想,要是找到了自己的爸爸,我才不会叫别人爸爸呢!

 

  

 

  鸣人洗过澡后吹干头发,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他放下手里的吹风机打开门,小夏抱着自己的枕头穿着白色睡衣站在外面。

 

  双脚陷在大大的狐狸拖鞋里,金发披散,眼角下垂可怜兮兮地看着鸣人:“我想和爸比一起睡觉的说。”

 

  鸣人叉腰觉得好笑,放轻了声音哄她:“你已经是一个七岁的女孩子了,爸爸是男孩子,不能一起睡觉的说。”

 

  “可是爸爸是Omega!是你生的我!”小夏更加可怜地看着他,嘴巴噘起,能挂油壶,“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爸爸……另一个爸爸。”

 

  两双蓝眼睛对望,最终鸣人败下阵来,让她进来,小夏欢呼一声哒哒哒跑到屋里,两步窜到床上盖好被子,蓝眼睛古灵精怪地看着鸣人笑。

 

  鸣人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道理,连Omega会生孩子都知道。

 

  其实这种情况每天都在上演,但鸣人每次都会失败,小夏的房间自从装修好,她根本没睡过几次。

 

  鸣人无奈又幸福的笑,谁让是自己生的呢。

 

  夜里鸣人被热醒,他觉得有点不对劲,隔离贴已经被他揭掉了,在家他是不用的,不舒服。

 

  ——

下面取wb,明明啥也没有,也就描述了一下发情期……

【离婚abo】1

​​​ *离婚(离婚了)。

*abo,很狗血,轻松向。

*我是土鳖,传统ao配对。

*有娃。

 

 

 

  佐助在路边停车,他来的晚,接学生放学的家长把路堵了一半,车进去不去,只能找了个远的地方停下。

  

  打开车门下车,今天他从公司回来得早,他没让司机跟着,换了套休闲的衣服,自己来接面麻,走到校门口刚好放学铃响。小朋友们一个个飞似的涌出来,佐助习以为常,在一众妈妈阿姨爷爷奶奶中身量异常显眼,甚至还有几个和他熟悉的奶奶跟他聊家常,他客客气气地一一回复。

  

  面麻一出来就看到他爹在一堆家长当中鹤立鸡群,涌出去的小萝༊卜头们还不到他腰间,佐助看到面麻出来,往前走了几步,奈何小孩们实在蹚腿,只好站在原地不动。

  

  面麻背着书包不急不缓挪过去,到了跟前看着他爹,他爹低头看着他,下巴微微扬起:“走。”

  

  说完转身就走,面麻疾走两步抓住他的衣服下摆,跟着他往前走,俩人终于挪到车前,面麻坐到副驾系好安全带,佐助手指敲打方向盘,这会人流拥挤,他等散了再走,反正今天没什么事,不急。

  

  面麻跟在他身边快八年,父子俩熟悉得很,佐助也不故意找话题。

  

  “今天想吃什么?”他问面麻。

  

  面麻低头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词语。

  

  “什么?”佐助没听清,让他再说一遍。

  

  面麻抬头深呼吸,变得面无表情,黑头发黑眼睛,小脸紧绷,简直一个宇智波佐助的缩小版,嘴角蠕动了几下。

  

  佐助皱眉,这孩子今天怎么了?

  

  “你发什么神经?”

  

  “我说我要吃松鼠鳜鱼红烧狮子头牛肉拉面红豆糯米饼蘑菇老鸡汤你会做吗?”

  

  “你是不是想找事?”宇智波佐助面无表情对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儿子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去饭店吃饭!”宇智波面麻眼神坚定。

  

  “哪家?”佐助懒得管他,只要脑子没坏就行,长得像鸣人就算了,还能容忍,这么一个臭小子怎么看怎么嫌弃,更何况他都快八年没见鸣人,看着面麻更来气。

  

  跟鸣人离婚后他离开了这座城市,稳固了自己的公司又在海外开拓业务,等到彻底站住脚之后才回来,这座城市是他和鸣人原来定居的城市,回到这里是他的私心,他知道鸣人在这里没有离开过。

  

  他没有刻意寻找鸣人,只要知道他在这里过得还好就足够,一是近乡情怯,二是不敢,所以他回来快半年还没见过鸣人。

  

  “我要去西街东路尽头的那一家,”面麻准确说出那家餐馆的名字,“上次水月叔叔来接我我们溜去哪里喝汤了,很好喝,我觉得老爹你也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喝汤。”佐助启动车子,点下油门,缓缓驶离学校。

  

  “你肯定喜欢。”面麻语气笃定,面带微笑。

  

  佐助对根据对自己儿子的了解知道他肯定是有事瞒着自己,他决定看看小孩捣什么鬼,非要去这家餐馆。

  

  等红绿灯的时候腺体刺痛了一瞬,他忍不住皱眉,手掌覆上后颈,那里贴着隔离贴,他的易感期快来了,时间难道要提前了吗?前阵子因为公司业务转移,确实忙了一阵,最近才闲下来。

  

  到了餐厅外佐助绕了一圈才找到停车位,这家餐厅意外的生意不错,刚到饭店近处的车位已经被占满了。

  

  面麻催着他进去,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装修很温馨,甚至有些拥挤,但走进去却意外的不会感觉到局促,大都是鲜艳明亮的颜色,佐助本不喜欢除了鸣人之外太过鲜艳的颜色,但这里却意外的让他感觉到了舒适。怪不得面麻喜欢,父子俩的喜好相当一致。

  

  佐助要了个包间,把菜单递给面麻让他点菜。

  

  “上面的字都认识吗?”佐助问他,“今天老师留了什么作业?”

  

  面麻抬头看他一眼,轻哼一声:“我当然认识。老师让我们把古诗三首背完,明天要检查,我早就会背了。”

  

  佐助点头,面麻点好菜把菜单递给他,说自己要去厕所,跳下凳子开门哒哒哒跑了出去,佐助看着菜单脑子里想他到底要捣什么鬼。看了看他点的菜,没什么稀奇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个年纪的小孩每天都在想什么。

  

  面麻出来后并没有去厕所,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小天才儿童手表,快五点,松了口气,找个角落坐着,紧盯着餐厅进出的玻璃门。

  

  等到五点的时候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面麻激动起来,睁大眼睛看着他推门进来。

  

  鸣人来到餐厅照例检查,这家是他名下新开的一家店,正是初期需要不断调整的时候。他观察了一番,人流量不少,但是以后能不能留住这些顾客才是主要问题。

  

  来到柜台问了问这周的营业情况,以及消防安全还有菜品问题,他们还设置了顾客反馈栏目,鸣人一一看过,跟他们说了注意事项后挽起袖子也开始帮忙,一边和他们聊家常。

  

  店里的员工都很喜欢这位金发的老板,他很活泼,每次看到他都是眉眼弯弯地在笑,蓝眼睛漂亮的令人着迷,有不少女孩都对她的笑脸红。而且和他们很有话题,在知道他已经三十的时候吃了一惊,因为无论怎么看他都是个大学生的样子,后来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他的婴儿肥还有气质的缘故,常常让人误以为他还是在读书的学生。

  

  面麻坐在凳子上呆呆地看着他忙来忙去,盯着他出神,心里有些发酸,很不是滋味,天性使然,他好想奔过去冲进他怀里,让他抱抱自己,但是却只能坐在这里看着他。

  

  鸣人注意到角落里发呆的面麻,他多看了两眼,乌发乌眼,皮肤很白粉雕玉砌的一个小孩,总觉得有些熟悉,心头一跳,失笑,告诉自己多心了,别看到一个黑发黑眼的人就觉得像他,更何况那人估计不在本市,不知道在哪里忙着做生意,放下袖子擦干手,他还有事,得走了。

  

  面麻看到他往门口走去猛然回神,跳下凳子往房间跑了两步想回去喊他爹出来,但身后的鸣人已经要出门了,他猛然刹车,着急地朝鸣人的方向跑过去。

  

  鸣人正在往门口走,突然听到身后想起一串脚步声,回头看到刚刚那个小孩跑得飞快往这边来,他心头一跳刚想出声提醒小心,这小孩就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鸣人愣了,小孩箍在他腰上的胳膊很有力,他没想到他力气还挺大,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小朋友是在找爸爸妈妈吗,是不是认错人啦?”

  

  面麻抱着鸣人的腰不说话,对,他实在找妈咪!他恨不得大喊一声,你就是我妈咪快跟我回家不要管那个笨蛋老爸了!可他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不由自主的撇下嘴角鼻头发酸,只好低着头心里难过,他嗅到了鸣人身上好闻的气味,是他小时候经常感受到的那种温柔,让他眷恋。

  

  鸣人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不少人吃饭的人已经往这边看了,新来的客人看到门口这一幕愣住,但又想吃饭,纠结一番后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踮着脚小心翼翼从旁边蹭进来。

  

  鸣人无奈只好带着他去了一个角落,蹲下来语气很温柔的问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受委屈啦,也可以跟我说,叔叔帮你想办法好不好的说?”

  

  面麻看着他带着胎记的脸,蓝眼睛里泛着温和的光,嘴角弯弯关切地看着他。这是他魂牵梦绕的母亲的感觉,他傻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鸣人大脑反应不过来,心里有好多话想跟他说,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脸都憋红了,急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鸣人看着猝不及防哭出来的小孩愣了,小孩哭的很惨,眼泪很大颗地涌出来,嘴里还在说话,但哭的太狠断断续续鸣人也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面麻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珠,纤长的睫毛都被他浸湿,鸣人手忙脚乱抽出纸巾给他擦脸,一边擦一边轻轻拍他的后背,语气更加温柔:“不哭不哭,我们宝宝是男子汉,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呀?慢慢说不要着急的说。”

  

  他给小孩擦脸的时候忍不住盯着看,真的好像,就是没法把这张哭的跟花猫似的脸和那人联系在一起,突然后颈一阵刺痛,火烧火燎一般顺着神经传上来,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皱眉捂住后颈,他记得自己发情期还有好久啊,而且每天都有贴隔离贴,也不会受到其他人信息素的影响才对。

  

  面麻渐渐冷静下来,止住眼泪,睫毛还湿漉漉的,小胸脯一抽一抽地哽咽,看着鸣人不说话,他这幅样子让鸣人心都化了,摸着他的小脸哄他,无端感觉到心疼。

  

  路过的小王店员抱着一摞碗碟瞥了一眼两人,八卦地凑上去,语气贱兮兮的:“老板,你私生子啊?”他们知道鸣人脾气好,平时也会开玩笑。

  

  鸣人还没说话,面麻在他怀里扭头冷冷地瞪了小王一眼:“走开!”

  

  可他现在的确没什么威慑力,眼圈鼻头全都红红的,小王喔哟一声:“不是就不是嘛,好凶啊。你们继续父子情深吧,我去干活了。”

  

  鸣人哭笑不得,面麻瞪完人扭头趴在鸣人柔软的胸膛上,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觉得他身上的气味非常好闻,令人十分有安全感,他不放手,鸣人也不能把他强行拽开,只好带着一丝尴尬和拘谨慢慢拍打他的后背。

  

  他对这种事很熟练了,毕竟已经养过两个孩子。

  

  佐助在包间里坐了一会,还不见面麻回来,看了眼时间,过去了十分钟,皱眉,又等了一会,还是没动静,感觉到不对劲,站起来去找人。

  

  佐助从洗手间出来,没发现人在,拦住一个服务员,正好是小王。

  

  “你好,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发黑眼的小朋友,和我长得很像。”佐助伸手比了一下,“大概这么高,半个小时前从房间出去的。”

  

  小王眨眨眼,微微鞠躬:“客人您好,有的,现在和我们老板在一起,就在那边,拐角就是。”

  

  “谢谢。”佐助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刚走过转角,后颈的腺体突然灼烧一样疼痛,同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面麻正在他怀里。

  

  佐助当场呆立,双脚被定住一样挪动不了分毫,他盯着那头灿烂的金发,意识如同被疾驰的火车迎面撞击,捂着发痛的腺体心脏狂跳全身发出战栗。

  

  面麻搂着鸣人的脖子看到佐助,父子俩对视一眼,佐助明白了他非要吵着来这里的原因,稍微恢复了理智,这小子是故意的。

  

  鸣人在这里这么久,他居然没发现,面麻不知道已经来过几次了,佐助有些懊恼。

  

  面麻止住眼泪慢吞吞从鸣人怀里离开,鸣人见他安静,也放下心来,他看着这孩子哭那么伤心,心脏也跟着被揪了起来,这让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儿子。

  

  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眼里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心疼。从刚刚开始他就感觉后颈的腺体一直在发烫,还有温度越来越高的趋势,站起身,注意到面麻的眼神看着他身后,他下意识回头。

  

  阔别了八年的宇智波佐助正看着他,眼中带着说不出的情绪。

  

  鸣人下意识低头看面麻,愣在原地,他终于明白了对这孩子莫名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下意识放开手,面麻倔强地拽着他,嘴巴抿得紧紧的。

  

  他又扭头看面麻的另一个父亲,嘴角颤了一下,压下心里的情绪露出得体的微笑,甚至语气轻快:“好久不见的说。”

  

  佐助没说话,只目光沉沉看着他,鸣人说完一句也没了声息。

  

  面麻站在原地看着不说话的两个人,急得快原地起飞,脑子里原本想的一大堆计策和要说的话一句也憋不出来了,恨不得把鸣人直接套个麻袋扛回家去。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爸身上,扭头期待地看着佐助,一看就知道这人也不行了,别看他爸现在看着镇定,面麻了解他的很,他现在分明是看见鸣人就傻了。面麻突然冷静下来,他爸看见鸣人妈咪都这样,那他刚刚嗷嗷大哭也算不上什么了,一点都不丢人。

  

  鸣人见他不说话,面麻抓着他的手不松,紧紧贴着他,想到这人的臭脾气,皱起眉头想质问他是不是对面麻发脾气了,但最终还是没有,他和佐助已经离婚,没有什么牵连了。

  

  低头温柔对面麻开口:“面麻,去跟你爸爸吃了饭回家吧。”

  

  鸣人从背后轻轻推了他一把,面麻被他推得往前走,但拉着他不肯放手,力气大的把鸣人也带过去几步。

  

  佐助听到鸣人跟面麻说话的声音,和以前一样,甚至比那更温柔,一时有些愣怔,看着他被面麻拉的踉跄,下意识向前几步接住他,抓住了他的手腕。

  

  “鸣人。”他抓着鸣人的手腕叫了一声,视线放在鸣人身上挪不开分毫。

  

  鸣人被他碰了一下立刻后缩,把手背到后面,后退一步,声音很礼貌:“请问宇智波先生还需要什么?”

  

  佐助看着他防备的样子皱起眉头,宇智波佐助和Alpha的占有本能被激发,上前一步更加强硬地抓住他,拉着他想往包间去,他现在只想和这个被自己标记过的Omega待在一起,最好是私人空间,确保他待在自己抬眼就能看到、伸手就能触摸的范围内。

  

  面麻被遗忘在原地,他焦急的往前跟了两步。身后的员工们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窃窃私语,有的已经摘了围裙,看情况不对打算帮忙。

  

  Alpha的力气很大,但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用力甩开佐助的手:“宇智波先生想干什么的说?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就可以了。”

  

  佐助回神,为自己一时失态感到懊恼,看到鸣人手腕上被自己抓出的红痕。

  

  “抱歉,最近有些累,易感期提前,没控制好情绪。”

  

  面麻在后面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装可怜吧,突然想起来不对,他现在和他爸是同一个阵营的,要把妈咪带回家才行,表情瞬间严肃下来。

  

  “没关系的说。”鸣人低着头不看他,刚刚佐助抓住他的时候他瞬间发出一股战栗,像以前一样。他不去,努力在心里反抗,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且他害怕,怕和宇智波佐助独处。

  

  “这家店是你开的吗?”佐助安静了一会没话找话,尽管鸣人抗拒他的接触,但他还是想多听鸣人讲几句话。鸣人的口癖一如既往,就连刚刚带了怒气的声音都像撒娇。

  

  佐助在心里回味,心中自嘲,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之间居然要自己开口找话题。

  

  “上个月刚开的。”鸣人回答他。

  

  餐厅的客人和员工都有意无意朝这边投来八卦的眼神,支起耳朵仔细听他们的对话,毕竟两个帅哥实在显眼,中间还夹着一个小帅哥,谁不想听听这种家庭伦理剧呢?那个黑发的应该是Alpha吧,气场很强大的样子,金发那个不知道是Beta还是Omega,Beta?感觉他不像一般Omega那么娇娇弱弱的。

 

  他们这故事听起来好像还是破镜重圆那种,众人更加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鸣人意识到这群人在围观,尤其是闲着的员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众人作鸟兽散,装模作样忙工作。

  

  鸣人牵起面麻的手,弯腰摸了摸他的脸,笑眼弯弯:“别跟爸爸闹矛盾了,他就是那个脾气的说,快去吃饭吧。”

 

  他虽然和佐助有矛盾,但那不关面麻的事,鸣人不舍地看着面麻,眼中充满心疼,把他推到佐助面前。

  

  面麻脸上多云转晴,抬头冲鸣人笑得像朵花似的,逮到机会立刻出卖自己老爸:“爸爸他都不会做饭!一点都不好吃,还经常让我一个人在家,天黑的时候可吓人了!”

  

  面麻带着莫大的委屈,眼巴巴看着鸣人,试图通过让他心疼自己的方式跟佐助和好,他吃准了鸣人心软,绝对不会放着他不管。

  

  鸣人当即冷下脸,他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想起无数日夜自己一个人在家时的恐惧,愤怒地盯着佐助,可他又不能对佐助说些什么,名义上他和面麻并没有关系。

  

  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怎么能这样的说!他那么小,你怎么能把他自己放在家里,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学不会做饭吗?你要是不想养,我!”

  

  他说到这愣住,愤怒的情绪也被中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佐助心情大起大落,没想到他还在意自己,看着他隐忍的表情心疼,不顾面麻出卖自己,往前一步下意识拉着他的手,放轻了声音,“我没有放他一个人在家里,有阿姨陪着,还有水月他们,”他还有点委屈,“做饭……我实在不会,努力过了,也能做熟,但是……没有你做的好吃。”

  

  他盯着鸣人说出最后一句话,目光灼灼。

  

  此刻员工们八卦的心升到最高,扒着柜台往这边看,吃饭的客人们看天看地看手机看锅里的土豆碗里的面条,但耳朵一对对都支棱着听这边的八卦,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传过来让他们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微微笑容。

  

  鸣人把佐助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放下去,驱散暧昧的心情,语气淡淡:“那就好。”

  

  “爸爸爸爸!佐井爸爸接我放学了,他还给我买了棉花糖,给爸爸吃!”一个扎着双马尾的金发蓝眼的小女孩推开门举着棉花糖颠颠地往鸣人这里跑,佐井微笑着在后面跟着她。

  

  小女孩扑到鸣人腿上,声音甜甜的叫鸣人爸比,穿着蓬松的公主裙,一张笑脸白里透红,眼睛大大的,杏眼蓝汪汪的,长相和鸣人如出一辙。

  

  佐助听见她喊佐井爸爸瞳孔颤抖,呆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面麻也跟着瞳孔地震,父子俩傻站在原地。

  

  tbc

  

  

 ​​​

【幸福之家】骈立番外



                   《我幸福的家》

 

   漩涡面麻

 

   四年一班

 

  我的家里一共有四个人,鸣人、Sasuke、佐助和我。

 

  Sasuke爸爸和佐助爸爸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有着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睛,鼻子高高的,很帅气。他们一个爱笑,一个不爱笑,但我知道,他们其实都不爱笑。

 

  鸣人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和大大的、比天空还要蓝的眼睛,他的脸蛋和我一样圆圆的,上面长着猫咪一样的胎记,但他很爱笑,他是我最喜欢的人,也是Sasuke爸爸和佐助爸爸最喜欢的人,没有他,我幸福的家庭就不幸福,也不是家庭了。

 

  最后还有我,我叫漩涡面麻,跟鸣人一样的姓氏,我是他的孩子,但我和他们长得一点也不一样。这就要讲到为什么我最喜欢的人是鸣人了,因为是他把我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让我有了一个家。

 

  我最喜欢我的家,我的家有了鸣人才是家,才会幸福,所以鸣人是我们幸福的家。

 

  

 

  班主任看着面麻的作文呆了半天,识图理清中间的人物关系。为什么会有两个爸爸?妈妈去哪了?她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骗婚、同妻、gay等一系列的词语,还有鸣人,她见过的,曾经来接过面麻,看起来二十多了,实在不像这家庭里的哥哥。

 

  她一时之间感觉到了凝重,皱起眉头,打算喊面麻来谈一谈,这样的家庭,不能让面麻受到畸形环境的影响。

 

  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痛,作文中的三个大人她都见过,每一个都来接过漩涡面麻,她原本只是以为面麻亲戚比较多。但面麻现在把这种东西写出来,还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么看来已经受到了影响,作为班主任,她有义务纠正小朋友的三观,确保面麻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快放学的时候办公室门响了,班主任抬头喊进来,把笔合上,桌面的东西整理好。门打开,进来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女孩,嘴角翘起,带着笑。

 

  “林老师,您找我吗?”面麻走过来站好,声音甜甜的带着清脆,浅棕色透亮的眼睛看着她。

 

  林老师点点头:“是的,我看你的作文写的很好,所以叫你过来讲一讲。那有凳子,坐下吧。”

 

  林老师犹豫了一下,面麻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姿势很有教养,微微抬头专注地看着她,她的虹膜颜色很浅,清澈且透亮,嘴巴因为小时候做过修复手术,所以任何时候都是笑着的。她这么看着着李老师,甚至让林老师有点汗毛倒立的感觉。

 

  “面麻的家庭很幸福呢,和家里人关系都很好吧?每个家庭成员都很喜欢,才能写出这么优秀的作文,不过好像没有看到妈妈,面麻的妈妈是工作很忙吗?”

 

  “老师,我没有妈妈。”面麻平静地开口,嘴角弯弯,眼神安静。

 

  “抱歉,我不是……”林老师一瞬间的慌乱,自己戳到了这孩子的痛楚。

 

  面麻歪头,眨眨眼,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一样颤抖,说:“老师不用道歉呀,我是鸣人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他告诉我说:丢掉你的不是你的家人,养育你的才是。我才不会伤心呢。”

 

  林老师松了口气,对她微笑,伸手将她鬓角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面麻不伤心就好。”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放学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话。面麻坐在凳子上双腿微微摆动,很放松,嘴角翘起微笑,听到铃声偏了偏头,眉眼弯弯,这次是真的笑了。

 

  “林老师,放学了,鸣人进来该来接我啦。”

 

  林老师叹了口气:“先去吧,要是遇到什么困难随时跟老师讲,路上慢点。”

 

  面麻点点头,跳下凳子,打开房门的时候回头冲林老师笑得很可爱,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马尾摆动,语气活泼:“老师,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不是没有妈妈,鸣人就是我的妈妈,但是我这么叫他他会生气,所以叫他鸣人。”

 

  “林老师再见!”说完这句她就跑了,门锁咔哒一声关闭,林老师表情惊诧看着她跑走的方向。

 

  面麻背上书包一路小跑到校门,远远地就看到鸣人在不远处站着,拿着一枝包装好的百合花,系着蓝色丝带,旁边是宇智波兄弟的其中一个,面麻觉得那应该是佐助。

 

  她跑过去,炮弹似的撞到鸣人身上,抱住他的腰,语气轻快地喊了一声鸣人,便又很快放开,瞥了一眼旁边的佐助,矜持地站在原地抬头看着鸣人,很开心地笑。

 

  鸣人把手里的百合递给她,理了理她跑乱的头发:“今天在学校开心吗?”

 

  面麻接过百合花想了想,眼睛弯起来笑,大力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那回家的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鸣人牵起她的手,面麻跟着他往车里走,小心看了一眼佐助。

 

  “我想吃一个冰激凌,想要鸣人陪我吃。”她说。

 

  鸣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对佐助说他也要吃,佐助撇了面麻一眼,说好。

 

  车子疾驰而去,面麻这才有空闻了闻手里的百合花,很清新,是鸣人自己在植物园种的,折下来送给她。

 

  她小心的把百合放好,调整位置不要压到,看着窗外在想放到自己房间的座子上,她有一个新的花瓶,是专门放鸣人送给她的花的,但花瓶里并不是一直都有花朵。

 

  鸣人觉得她不是很喜欢花。其实她很喜欢,但要装作没那么喜欢,因为佐助和Sasuke很喜欢。就像此刻她并不想吃冰激凌,但说想要吃,因为鸣人喜欢。

 

  她在想这次的花不知道能在瓶子里坚持几天,她会勤换水多通气的,但是不论她再怎么辛苦照料,还是不到一周就会枯萎,毕竟是被剪掉的花枝。

 

  她不会告诉鸣人自己的花枯萎了,还想再要新的,因为Sasuke和佐助会说他们的没了。

 

  佐助今天不是来接她的,是来接鸣人的,鸣人难得早下班,他说要来接面麻,佐助就会开车过来,去植物园接鸣人,然后送他来学校。

 

  就像佐助和Sasuke对她很好,为她提供了优渥的生活,但他们从来不会问她晚饭要吃什么,因为饭桌上只会出现鸣人喜欢的。

 

  鸣人喜欢的,就是我们喜欢的,面麻下车,接过冰激凌,露出一个快乐的笑。

 

  一切为了鸣人。

 

  

 

 

  到家后Sasuke还没有回来,他今天又有饭局,家里只有三个人,佐助去做饭,鸣人在沙发上看图鉴,用手指指着一个个点过去,慢吞吞念出声,这是他脑袋不好那几年留下的习惯。

 

  因为大出血记忆力变差,反应迟钝,半天才能理解别人说的话什么意思,后来好一点就呆呆地看着阳台上的植物,佐助给他念图鉴,这时候才会显得活泼一点。

 

  他在佐助和Sasuke的精心照顾下恢复了一些,捡到面麻后打算重读大学,继续完成未完成的学业,每天就这么一个字一个字,一句话一句话的念,常常一句话要读好多次才能理解,还会忘记前面讲了什么,时不时地回看,进度很慢。Sasuke和佐助只是依着他,慢慢地等他恢复。

 

  距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面麻上了小学,鸣人也重新恢复到了往日活泼的样子,完成了学业,还考进了当地的植物园。

 

  只是有些习惯已经难以改变。

 

  面麻在房间小心翼翼地把花插进花瓶里,托着脸蛋欣赏了一会才出来,坐在鸣人旁边看书。耳边传来鸣人小声念书的声音,面麻轻轻晃动双腿,厨房传来饭菜的香味,她坐了一会跳下来,进了厨房端菜上桌。

 

  面麻端的很稳,瓷盘接触桌面没发出一点声音,直到全部放好。过去的无数日子里,神经衰弱的鸣人会被任何声音吓到,开门的声音,桌椅挪动的声音,瓷器磕碰的声音,甚至是人突然开口说话的声音,他会猛然一颤,睁大双眼神情惶惶,Sasuke和佐助似乎能听到他因惊吓变得过大而不规律的心跳,看着他逃到一个狭小的地方瑟瑟发抖,把自己缩成一团。

 

  所以家里不允许有任何东西发出声响。

 

  他们在各自的位置坐好,但都没有动,佐助看着鸣人,面麻看着桌面。灯光亮堂的客厅中十分安静,只有鸣人小声呢喃书本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长长的围绕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飘到面麻的眼前,她盯着不断掉落的声音神情专注,视线中一片模糊,直到“啪”地一声,鸣人合上了书,面麻如梦初醒,身体轻颤回神,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已经悄无声息过去了十五分钟。

 

  鸣人放下书,神情苦恼自责:“怎么不叫我吃饭的说,抱歉啊,又看入迷了。”

 

  “没事的,鸣人,佐助爸爸刚做好饭。”面麻脱口而出,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这样啊,那就好,不要耽误吃饭的说。”鸣人挽起袖子去洗手,佐助起身把凳子给他拉出来,递给他一条毛巾。

 

  鸣人擦干手,碗筷已经递到他手边,他咽下第一口饭,佐助和面麻开始动筷子,席间面麻笑眼弯弯给鸣人讲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事,鸣人很开心,和她讨论的热火朝天。

 

  晚饭过后收拾桌子,鸣人把盘子摞起来,偏头听面麻讲话。

 

  “今天林老师叫我去办公室了。”面麻把椅子放回原位,眼睛弯成了月牙。

 

  “是吗,老师叫你去干什么了?”鸣人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不觉得是发生什么坏事,因为面麻一向很乖,但还是好奇,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佐助把碗筷从他手底下挪走,放到厨房开始刷洗。

 

  “老师夸了我作文写的很好!”面麻挺起小胸脯,骄傲道。

 

  “真的吗?”鸣人惊喜道,“面麻好厉害的说,我小时候总是被老师说作文写的差,你写了什么,能给我看看吗?”

 

  面麻摇摇头,放下深蓝色的袖子:“作文本还在老师那里,不过我写的是我们一家人哦!老师说看得出来我们家很幸福。”

 

  鸣人眨眨眼,也笑了,手指蹭了蹭面麻柔软的小脸,说,那就好。

 

  “我要回去写作业啦,鸣人待会见!”面麻走到卧室门口跟他摆手,转身嘴角上翘,眼神平淡。

 

  面麻对着穿衣镜,里面的人穿着一身深色衣服,她的衣服都是自己选的,有很大的自主权,拿好换洗衣服进浴室洗澡,安静地坐在浴缸里,下半张脸在水中模糊不清。

 

  

 

  鸣人在阳台上看自己养的铁线莲,枝丫密密麻麻攀着他放好的几根架子往上爬,缠绕生长覆盖这一小片天地,深紫色的尖端花瓣舒展,从叶片中展露出来。

 

  鸣人坐在阳台上吹风,夏天闷热,人身上的肌肤浸了一身汗,透过绿植吹来的风带来凉意,鸣人看着阳台上的植物,不知道在想什么,金发在灯光下闪出细碎的光。

 

  他们一直没有换房子,还是原来那栋,周边很安静,鸣人也没有再出走过,那天他把面麻捡了回来,日夜照顾,在两岁的时候去做了唇裂修复手术,恢复的很好,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面麻也变成了嘴角弯弯的笑唇,看着倒是可爱。

 

  “要洗澡休息了吗?”佐助走过来,手轻轻地搭在他脖颈上,鸣人偏头在他掌心磨蹭,眼皮半闭。

 

  “不要。”他说,扭头远离他的掌心,身子跟着变换方向,露出一截脚踝和脚掌。

 

  他不要去,现在不想,他不想被压着进入,不能自己,但是被抓住的时候却不会拒绝,但现在可以。

 

  佐助似乎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又或者是鸣人的错觉,他没有回头,盯着层层叠叠攀爬的铁线莲看,看被风自由吹动的叶片,叶片看起来很轻松,就像他还没遇上这两个人的时候看的那样轻松。

 

  视线被阴影遮挡,佐助关上了窗户,把鸣人从躺椅上抱起来。

 

  “会着凉。”

 

  鸣人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露出倦意:“嗯,那回去吧。”

 

  佐助抱着他进了自己卧室,将他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放入浴缸里,手掌摸过他的每寸肌肤,给他洗澡,鸣人脸颊潮红,昏昏欲睡。洗完后全身水淋淋地被佐助从浴缸捞起,裹上浴巾擦干。

 

  吹风机嗡鸣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佐助的手指在金发间穿梭,鸣人闭着眼睛,浴袍松松垮垮要掉不掉,任由佐助动作。吹干后鸣人躺在床上,佐助在他身旁,他只是闭着眼睛,并没有睡着,但他不想清醒。

 

  

 

  面麻床头方形的小夜灯发出温暖的光,她还没睡,在看一本书,童话故事集。美丽的公主被王子亲吻了,但没有醒来,漂亮的公主裙被脱下,某天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面麻一字一句地看过去,耳边传来细碎的声响,像呼喊,像拍打,像脚重重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她翻了一页,盯着书看的浅色的虹膜很干净,平静的如同一潭深水,嘴角弯弯翘起,看起来在笑。

 

  有人在按门铃,面麻耳朵微动,放下手中的书,穿上拖鞋去开门,宇智波Sasuke回来了,带着浅浅的酒气。

 

  “Sasuke爸爸,欢迎回家。”面麻侧身,让他进来,“妈妈和佐助爸爸已经睡了,你得先洗澡。”她说。

 

  Sasuke到厨房接了杯水饮下,不笑的面容和宇智波佐助如出一辙,光源从侧后方照射,在他脸上投下阴影,黑色睫毛很长,黑色眼睛斜向下看到面麻。

 

  “欺负你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之前不是说方法错了吗?”Sasuke问她。

 

  “他已经改了。上次是我不对,打了人害得鸣人担心。”面麻弯起嘴角,眼中有一丝笑意显露。

 

  她并没有怎么样,只不过是次次都拿第一,待人和善,落落大方和同学增加交流,并搜集了一些人小小的把柄,又给了他们一些好处而已。

 

  只是同学们都愿意跟着她而已,她并未做什么。并且还好心地捡起那个孩子丢掉的手绢,还给他,问他要不要一起玩,需要帮他辅导功课吗?

 

  虽然他并不领情,不过他已经在学校的氛围中以及在父母把他和其他人的比较中感觉到了。

 

  压力。

 

  “他会改的。”面麻说,崩溃。

 

  Sasuke放下杯子:“睡觉吧。”

 

  

 

  面麻重新回到床上,翻看那本童话书,直到这个故事完结,她有点困了,轻轻地伸了个懒腰。

 

  听到的声音变了,变得低沉、混沌、痛苦和欢愉,有眼泪的声音和什么东西沉重相贴的声音,似乎是叹息或者别的什么。

 

  声音消失了,来到客厅,有人在说话,一道门要比一道墙更没什么用,但面麻却越发听不到那个微弱的声音了。

 

  熟悉的跑到了她的心里,在哭泣、在挣扎身上的束缚,没有锁链,只有滑腻的丝线摩擦的声音,安静地、安静地落泪。

 

  “啪。”

 

  水滴掉落在地面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格外明显。

 

  面麻陷入睡眠,我不会说梦话,不会打呼,明天起床,自己穿衣服,会安静地做到一切,讲鸣人喜欢的事,让他开心和快乐。

 

  她是这幸福的四口之家的其中一员,爸爸们很爱妈妈,妈妈就是他们的家,她以后的某天会离开这里,爸爸们和妈妈却会永远在一起,但他们还是一家人,她为了这个幸福的家,爸爸们为了鸣人,她为了鸣人。

 

  保持安静、让他开心、让他存在、帮他生活、照顾他爱护他依赖他,别让他离开,他有责任他会心软,他不拒绝,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任人索取。

 

  面麻赤脚站在黑暗中,月光透过阳台散下来,铁线莲紫色的花朵枯萎了,昨天她强行掰开了这些花朵,然后仔细挑选,不完美的被她一一折断,扔进垃圾桶。

 

  她把枯萎的花朵摘下来,将新的花骨朵露出来,明天又会盛开。

 

  

 

  一切为了鸣人。

 

  

 

  

 

  完

【主播没相亲,主播结婚了】

 *是约稿。

 

 

 

  佐助洗完澡照例进书房玩游戏,打开直播软件上播。虽然是手游,不过他直播用电脑,头发半干不干发尾还有点潮,他随手拿了个皮筋在脑后扎起。

 

  他玩的是一款MOBA类手游,玩了很久,技术不错,直播也有几年了,大学毕业后倒是没那么高强度的直播,但下了班还是会习惯性打上两把,这几年积累了一定的粉丝量,这会刚上播就有人过来看了。

 

  佐助拿了打野,这是他最熟悉的位置,游戏对他而言只是放松,所以现在不必那么紧张。路人普通局,都是散人,水平参差不齐,佐助拿着刀在下路野区懒洋洋地戳怪,最后一刀落下小怪血量归零,同时技能CD刷新。

 

  有老粉调侃他逛大街呢,刚吃完饭发饭晕?佐助懒懒地嗯了一声,蹲到中路草丛手起刀落和法师控制技配合拿下一血,操作是一点不落。弹幕刷过零零散散的6。

 

  【中路开啊,主播硬气】弹幕飘过一句。

 

  还行。佐助答。

 

  

  佐助虽然话少但基本每条弹幕都会回复,一来一回也不显得尴尬,看到有趣的还带了点气音,有耳朵尖的老观众听出来了觉得稀奇,这人平时说话一股人工智能毫无波动的腔调,今天很明显听得出来是高兴了。

 

  【主播今天听起来怎么那么高兴,是不是给我品出来一股荡漾的气息?】

 

  【主播相亲去了,主播到了这个年纪了。】

 

  【主播你说句话呀】

 

  【主播露脸,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荡漾】

 

  【前边的别做梦了,主播不露面的,求了好几年了】

 

  【主播nb!主播nb!】

 

  直播间观众多了起来,礼物一波波刷,佐助一边语气毫无起伏地回答问题一边打游戏,键盘噼里啪啦,有人刷了个邮轮,佐助念了ID感谢礼物。

 

  【感觉主播感谢礼物不像感谢像上坟】

 

  【戳啦!像周一睡眠不足熬夜做报表第二天开会被强行拉上去念PPT的我!】

 

  【跟上坟有区别吗?】

 

  【懂了,主播是社畜。】

 

  【前边的主播还真是社畜,我们可是看着主播长大的(不是)】

 

  开团了,佐助绕后切人,集中注意力不说话了,这把顺风局,没什么看头,观众在直播间聊天顺便看佐助观赏性拉满的虐菜。佐助等技能刷新看了两眼,弹幕说主播打工人还要抽空直播真是感天动地(抹泪),后面的让他别感动,主播打游戏直播比你俩月挣得都多,一堆人就这个问题讨论了起来。

 

  佐助淡定地入侵对方野区,拿了buff反野,顺便双杀对面刚复活的辅助和法师,敌方打野过来支援,佐助半血,卡位放技能,一轮打过血又回到满格,对面残血,要跑,佐助标记一刀切死。弹幕发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调侃1010世一野王跟你开玩笑的,又开始在弹幕科普主播前两年排位赛神仙局成功反龙并且拿下五杀的事迹,逆风翻盘一路打到对面水晶。

 

 

  1010是佐助的游戏ID,他看着弹幕满屏的夸赞眉头不皱,继续用毫无起伏的声音感谢礼物,一局很快结束,佐助看着屏幕上出现的胜利字样说了句下播了,下一秒就下播,速度之快令人反应不及。摘了耳机还有头发上的皮筋,头发干的差不多了,手指抓了两把变回原样。

 

  活动手指咔咔作响,伸了个懒腰,弯起嘴角,他确实开心,弹幕没说错,不过不是因为相亲,今天周末,鸣人明天要来找他,在这住两天,周一再回去上课。

 

  他不止不需要相亲,还早就有对象了。鸣人今年刚上大学,佐助大学毕业进公司已经一年了,房子是自己攒钱买的,离公司和鸣人学校都不远,通行方便,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私心可以经常看到鸣人。佐助下班早鸣人也没课的时候经常开车去接他放学,不过周五鸣人满课,没法一放假就到自己家,只能等周六,一般是中午,谁让他爱睡懒觉呢。

 

  第二天一早鸣人下了公交哒哒哒一路小跑到佐助家门口,他有钥匙,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九月份天还热,他脸色红扑扑的,单眼皮大眼睛,薄薄的眼睑泛潮意,热的。额发因为奔跑散乱,露出光洁的额头,圆脸上带着六道猫须,肉嘟嘟的。比起大学生更像十几岁的高中生,透着股不一样的朝气,蓝眼睛扫了一圈门口,眉眼弯弯偷笑着打开房门,溜进客厅,踮着脚把书包放到沙发上,没发出一点声音。

 

  佐助还没起,肯定在睡懒觉,绝对想不到他会来这么早,鸣人一边偷笑一边往卧室挪,打算吓一吓佐助。

 

  咔哒,卧室门发出一声细响,屋里很安静,只有空调送风的声音,床上规规矩矩躺着一个长条形状的人,鸣人的米白色袜子踩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在心里偷偷哼了一声,小声说佐助臭洁癖。

 

  “醒醒!打劫啦!”鸣人大叫一声扑上去,压在佐助身上,佐助被他一嗓子喊醒,就感觉身上落了一个重物,条件反射伸手,被子一裹,兜头把人盖在被子里拦腰抱住。

 

  鸣人吓了一跳,被子里黑漆漆的一片,被佐助轻而易举擒获让他恼羞成怒,在被子里拳打脚踢。佐助听着他隔着一层被褥发出的呜呜叫喊,跟只刚长牙的小狗崽似的,被他这么一折腾佐助清醒不少,但还是抱着怀里一坨懒洋洋的不撒手。

 

  鸣人在被子里扑腾,伸出两只手扒拉扒拉,终于露出一颗金灿灿的脑袋,头发乱成一团气喘吁吁,脸蛋红红的,气呼呼盯着佐助:“起床了!”

 

  佐助抱着怀里的春卷翻了个身,把人完全压在身下,鸣人被他压的喘不过气,露在被子外的两条细腿上下晃动个不停:“好重的说,快起来!”

 

  他今天穿的佐助给他买的衣服,浅蓝色T恤灰色短裤,不过膝,一双肉腿在佐助身下踢个不停,气鼓鼓地看着佐助,佐助眼睛半睁不睁,手往被子里伸,懒洋洋地摸到他大腿,顺着往上,年轻细腻的肌肤在他掌心滑动,暖玉一般的触感,鸣人被他摸痒了,笑个不停,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得被子都散开了。

 

  佐助捏捏他的脸:“别闹了,吃早饭没,给你做?”

 

  鸣人躺在灰色的床单上,眼神乖乖的,看着佐助,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腿根,滚烫、软中带硬好大一根,十分不妙,往后缩了缩,讨好地笑:“吃过啦,我今天起的超早的说!给你带了早饭,要不要吃?” 

 

  佐助看他一眼,放过他,离开床面换衣服起床洗漱,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躺在床上玩手机,两条腿高高举起在空中晃来晃去,短裤掉到了大腿根,绷在屁股上。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佐助啧一声过去,打他的脚心,鸣人吃痛嘶一声,放下脚委屈地看佐助:“干嘛啦?”

 

  “你在宿舍也这样?”佐助问他。

 

  “没——有——”鸣人滚了一圈逃离佐助的魔爪,嘴上说没有,在心里说就有,才不说实话,说了又要被打屁股,他才不要。

 

  见佐助眯眼,就知道他不信,赶紧继续找补:“真的没有啦!我们是四人寝都在上铺谁会看别人啦!而且我在宿舍又不这样穿的说。”在心底偷偷补了一句都是不穿裤子只穿内裤的。

 

  佐助这才满意,鸣人噘嘴,觉得心累,人家又不喜欢男孩子,跟佐助在一起之后这人变本加厉看管他,严格的要命,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给自己买衣服穿又不许别人看,哪有这样的!明明比自己大了五岁还要自己去哄他,可恶的大人!

 

   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佐助喊他起来去客厅一起吃饭,他躺在床上耍赖,收起手机伸出手要抱,佐助掐着他的腋下把人抱起来,鸣人一下蹿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脑袋喜笑颜开。

 

  佐助托着他的屁股保持稳定,鸣人的腿盘在他腰上晃来晃去,就这么被抱去了客厅。

 

  早饭老三样,豆浆油条鸡蛋,佐助不爱吃甜的,鸣人没给他加糖。

 

  “张嘴。”佐助把豆浆递到他嘴边,上面插了根吸管,鸣人条件反射张嘴吸了一口,淡淡的一股不知道什么味儿,皱起一张脸不满地看佐助。

 

  “一点也不甜的说!”

 

  “你早饭吃的什么?豆浆是不是没喝,又去买奶茶了?”佐助单手捏他的脸,鸣人嘴巴被他捏成小鸡嘴,露出牙齿说话含含糊糊。

 

  “你肿么叽道的说?”视线落在佐助捏自己嘴的手上,变成了斗鸡眼,手上还忙着看攻略,嘴巴反驳佐助,整个人倒是很忙。

 

  佐助啧了一声:“我就知道,身上一股甜腻糖精味儿。”

 

  鸣人心虚,视线挪开,把脸从佐助的魔爪下挣开,上面两道红印子,变得跟只小花猫似的,屁股挪动把桌子下面踩在佐助腿上的脚收回来要跑,被佐助发现他的意图,膝盖一夹把他的脚踝锁得结结实实。

 

  “大学生喝点奶茶怎么了嘛!天气又这么热的说!他们都喝,甜甜的,偶尔一杯也不碍事的说。”鸣人据理力争,但是眼神看着佐助完全不像硬气的样子,可怜巴巴的。

 

  “你那是偶尔一杯吗?我看一天三杯都不够,到时候又要胃不舒服。”佐助吃完收拾垃圾,鸣人蹑手蹑脚下了凳子。

 

  “坐好。”佐助回头,表情声音淡淡的。

 

  鸣人一秒坐正,手放在膝盖上背脊挺直,整个人委委屈屈。

 

  佐助洗完手回来他还很听话的坐着,看到佐助回来两眼放光拉长了声音:“佐助——!我们出去玩吧!我听说市里新开了个茶餐厅,就在游乐场旁边的说,我们去吧去吧!”

 

  “别急。”佐助慢悠悠擦了手,踱步到鸣人面前蹲下,伸手摸他的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移动,整个掌心覆盖在他肚子上。

 

  “干什么?”鸣人双手背到身后问佐助,他乖得很,从小和比他大了不少的佐助一起长大,虽然表面上不服气,但只是表面上,实际上崇拜他的很,什么都听他的,很小的时候就迈着小短腿跟在他身后佐助哥哥佐助哥哥的叫,终于是把冷冰冰的人喊热了。

 

  “检查你喝了多少奶茶。”佐助从下到上撇他一眼,“自己把衣服掀起来。”

 

  鸣人被他黑沉沉的视线看的心跳漏一拍,这么多年还是会被他帅到,尤其是这种偶尔展现的侵略性。

 

  听他的话把T恤下摆提起来,露出平坦的小腹,上面带了点肉,中间一个小小的肚脐,上下长条阴影形成腹白线,显得很可爱,腰线往里收弯出两条弧度,佐助摸上他左边的肋骨,顺着痕迹滑动到胃部,微微凸起一块,软的,看样子倒是吃的很饱。

 

  鸣人被他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闷哼一声气息不稳开口:“别摸了,很痒的说。”

 

  “能吃这么多?”佐助收回手让他放下衣服,鸣人心虚。

 

  “也没有很多啦。”他小声反驳,佐助的手放在他小腹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佐助去地下室开车,鸣人在门口等他,额头红了一块,被佐助弹的,说是惩罚,他嘴巴瘪瘪的,直到上车还不跟佐助讲话。

 

  怀里抱着佐助给他准备的大水杯,是他最喜欢的青蛙头,因为他不爱喝水,佐助又管他,给他买了这个杯子每天都要检查,打开盖子含住吸管狠狠嘬了一口,啪叽又盖上。想到佐助虽然嫌弃他的审美但还是给他买了这个杯子,又高兴起来,美滋滋跟佐助话说,讲在学校发生的事。

 

  佐助瞥他一眼,记吃不记打。他额头上的红痕消得差不多了,整个人透着一股闲不下来的气息很佐助说话,连比带划的,阳光照下来映在他金发上,佐助把挡板放下来以免太阳刺眼。没注意到自己也跟着鸣人笑起来。

 

  到了地方把车停好,鸣人挎着水杯一身轻,佐助给他提东西,到游乐园这个也要玩那个也要玩,看到什么都想要,最后手里拿了一堆气球和玩具,脑袋上带着一个狐耳发箍倒是很配他。

 

  从鬼屋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跟树袋熊似的挂在佐助身上,腿都软了不敢睁眼,佐助看着他憋笑,把人带出去坐在长椅上休息。

 

  “喝水。”佐助把水杯递给他。

 

  鸣人小脸苍白,伸手拒绝,气息微弱但眼神坚定:“我要去茶餐厅吃好吃的!我要喝冰镇饮料!”

 

  佐助的拳头再度变硬,叹了口气收拾好东西跟人一起去餐厅。

 

  到了地方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嘴角抽搐,抬头看了看招牌下面的标志。

 

  倒是鸣人眼睛一亮冲过去大喊鼬哥哥——!

 

  宇智波鼬轻轻回抱以示礼貌,给他们留出一个包间,看到自家弟弟在不远处拎着东西表情一言难尽,他走过去淡定开口:“嗨。”

 

  “你怎么在这又新开了一家餐厅,饮品奶茶届容不下你了?”佐助问他,兄弟之间懒得装,不讲那些虚的。

 

  “我觉得这里地段挺好,很合适。对了,爸妈让我问你假期要回家吗,还是去水门叔叔他们家?”

 

  佐助犹豫了一下,鼬看出他在想什么,这会人不多,他是店长,刚开业来盯一会,给自己挑了杯咖啡,语气幽幽:“你就三天假,鸣人放七天,你想让他在你那边玩呗。”

 

  佐助挑眉,理直气壮看着他,自己的男朋友假期和自己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么。

 

  “国庆回家要把你俩的事订一下,咱们老妈和玖辛奈阿姨早就迫不及待了,老爸表面不动声色,但你拐了水门家的儿子他不知道多得意呢,水门叔叔不用管他,玖辛奈阿姨会让他理解的。”

 

  鼬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你最好小心点,在一起没什么,但是鸣人还有快一个月才成年呢,不要让水门叔叔知道你搞未成年啊,佐助。我可不想看到头版报纸上写着宇智波集团小儿子被水门集团董事长血溅街头的报道。”

 

  佐助额角青筋直跳,拍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把提着的东西全塞给他。

 

  “以后少给鸣人塞乱七八糟的奶茶。”撂下一句狠话潇洒走人。

 

  我倒是想搞,这不还没搞成么!

 

  进了房间看到鸣人气才顺点,叹了口气,这下不得不回家了。鸣人点好菜正一脸凝重地看手机。

 

  “在看什么?”佐助问他。

 

  “游戏攻略。”鸣人头也不抬看得认真。

 

  佐助挑眉,没说什么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公司消息,回复了几个人的信息,直到上菜鸣人还在看,眉头紧皱,佐助把筷子和碗给他摆好,敲敲他的脑壳让他吃饭。

 

  “佐助,你会不会打游戏的说?”他咬着虾肉咽下去,突然问佐助。

 

  佐助没说会也没说不会:“怎么?”

 

  鸣人叹了口气,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说要是你会打游戏就好了,可以教自己一下,他们寝室里的人打游戏都很好,只有自己不怎么玩,他对这个没多少兴趣。但是最近有个室友交了女朋友,忙着带妹去了,其他人就抓他开黑补位,但由于他技术不熟练,对英雄熟悉度不高,打的很难受。而且大学生打游戏难免会情绪激动大喊大叫,他们打排位经常输,心情就不好,最后在公屏开麦和对面对骂,搞得宿舍寝室气氛怪怪的。

 

  虽然打游戏大家都不当真,埋怨归埋怨,但都没往心里去,鸣人也会道歉,但输得多了还是会难受,于是就看攻略学习教程怎么打好些。

 

  “要是我打的好点就好了。”鸣人叹气。

 

  “他们说你什么了?”佐助问他,不关心其他的。

 

  鸣人更幽怨了,几乎是委屈的语气:“他们说我闪现迁坟。”还有其他的,但他记不住了。

 

  佐助差点没绷住笑出声,忍了一会问他打的什么位置。

 

  “一般都是打野的说。”

 

  “晚上我教你打。”佐助道。

 

  鸣人眼睛发亮:“佐助你会吗!那太好了!你玩的很厉害吗?”

 

  佐助想了想自己的国服标志:“还行。”

 

  鸣人欢呼起来,快快乐乐吃完了饭。

 

  佐助拿起手机在直播账号发了条动态说今晚不播,有事。下面调侃他平时直播基本不怎么缺席的,雷打不动,就连过年生病那会还在打,今天无风无雨的怎么请假了,真去相亲啦?他没管,任由下面盖高楼。

 

  下午到家鸣人迫不及待打开游戏双手捧到佐助面前眼神虔诚,佐助把手机推回去无奈,让他自己打,自己在旁边看。

 

  一开始鸣人还有点紧张,跟佐助坐在沙发上像被老师检查功课一样,佐助让他随便打,他选的是新出的英雄,技能复杂多段位移,显然鸣人对他的机制不是很熟悉,按技能都磕磕巴巴,但意识还行,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就是纯粹的技术差而已,佐助在旁边默不作声看他打游戏。

 

  打着打着鸣人放开了,投入进去一脸凝重,他打游戏不喜欢大喊大叫,和他平时活泼的样子反差很大,一局打完从紧张到放松,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被佐助抱在怀里了。

 

  “怎么样。”他问佐助,把手机给他,佐助看一眼说打的挺好,只是不熟悉而已,多打几把就行,这东西要练习。

 

  “那你陪我打,说好要教我的。”鸣人抬头看他,金发软软贴着佐助的下巴。

 

  佐助说好,拿出手机上号,让鸣人邀请他,双排。鸣人下意识还想拿打野,被佐助制止。

 

  “我打野,你看,教你。”

 

  “那我选什么?”

 

  佐助给他点出英雄列表,选了个法师。

 

  鸣人看着屏幕里毛茸茸的耳朵和大尾巴不解:“不是已经有法师了吗?怎么还要选的说。”

 

  佐助让他随便打,没事,等会听自己的话,鸣人乖乖点头。

 

  游戏开始,佐助进入下方野区,这把没辅助,正好佐助让鸣人跟着自己,三路英雄A小兵,佐助拿了buff,鸣人在旁边转圈圈。

 

  “拿蓝。”佐助收刀去打野怪,蓝buff丝血让鸣人拿下,边打边跟鸣人讲,有条不紊地进行,技术不能突飞猛进,意识倒是可以培养的。

 

  打完野去上路,爆发了一波小小的团战,佐助支援,卡点走位放技能,预判对方技能方向,对面空放一轮,鸣人跟上,放控制技自动锁定,开大拿下一血,佐助惩戒,收下另一个人头。

 

  之后就是打野带兵线,各路游走,经济比对方领先一大截,进入对方野区反野,对面来抓人,被针对了,鸣人技能CD中,佐助让他撤,一对三,一阵刀光剑影技能特效乱飞丝血拿下三杀,看得鸣人眼花缭乱,终于知道佐助说的要练是什么意思。

 

  佐助手指翻飞不断切换界面看每个人状态,非常灵活,每个技能都放的刚刚好,正好卡到对面技能CD,只能眼看自己被切死。

 

  俩人打了几把一路畅通,鸣人段位上升不少,到最后自己打,学佐助的样子,慢慢摸索也赢了几把,很高兴,自己一个人在客厅玩的起劲。

 

  佐助在一边看文件,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喝。

 

  “佐助。”鸣人突然抬头叫他,一脸疑惑,“鸡霸是什么,是什么意思?”

 

  佐助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咳得惊天动地,鸣人赶紧站起来放下手机给他拍背,佐助摆摆手,拿毛巾卫生纸擦干净桌子,顺了气,才意识到鸣人为什么这么问,那是他下午第一场给鸣人选的角色的语音。

 

  “不是鸡霸,是羁绊。”佐助声拿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刚想起来这事,平时他不怎么玩法师,把这事忘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在鸣人没继续问。

 

  佐助没看手机,不知道他评论区在编排他带相亲对象上分了,因为好几个人看见他的号下午和一个新号在双排,不少人去围观了,明显对方是个新手,佐助还处处保护他。

 

  鸣人一下午拒绝了好多好友申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那么多人加他,难道是因为自己打的太好了?他美滋滋想,看来果然进步很大嘛!于是信心满满约室友晚上打排位。

 

 

  吃完饭俩人窝在书房,鸣人打游戏,佐助看他打游戏。鸣人室友今天都在,还带了那室友的女朋友,加上鸣人一共五个,排位赛,有俩人是晋级赛,鸣人十分紧张。

 

  还是他打野,开局还算顺利,鸣人打的中规中矩,双方各拿一半人头,但明显对面打野水平比鸣人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很快经济反超,还在自家野区把鸣人杀了几次,在他尸体蹦迪嘲讽。

 

  他们五排是开了麦的,鸣人外放,佐助能听见他室友的声音,动静很大,那女生打的很不错,有条不紊地指挥,但是奈何经济差太多,对面打野盯上了这边的输出,压着她和鸣人打,她选的英雄不灵活,被从侧后方切死好几次。

 

  这边心态渐渐崩了,游戏里出现了骂人的声音,鸣人越打越乱眉头紧皱,佐助挑眉,看着鸣人的死亡界面:“帮你打?”

 

  鸣人生闷气,但没办法,两个室友晋级赛,他不想输,只好把手机递给佐助,窝在他怀里不吭声盯着屏幕,佐助知道他这是低落了。

 

  这边默不作声换了人,队友还不知道,复活倒计时最后一秒,佐助看了一眼小地图,上路正在团战,拉开装备栏秒切装备,一个位移跃进战场,卡了个死角,对面技能没抓住他,一套技能带走对面打野,技能CD,跃出战场,拉长战线继续收人头。

 

  公屏聊天框对面打野打出三个问号,被一波团灭,佐助站在他尸体上回城,对面打野言辞激烈,屏幕上出现汉字夹杂着星号的屏蔽词。

 

  鸣人忍不住笑出声,佐助继续进入对面野区反野,出来一个杀一个,这边队友不自觉跟着佐助的节奏跑,推到对面高地,意识到不对劲,怎么突然被带飞了,问鸣人是不是换人了。

 

  鸣人说不告诉你们,语气里的得意和笑意完全掩盖不住,这边吱哇乱叫不管是谁求爸爸求带上分!

 

  遇到了一波比较像样的攻击,鸣人紧张起来,紧紧捏着佐助的衣服,对面去拿龙了,佐助路过一个惩击带走丝血大龙,被对面追杀。这边来人集合,一路打到对方泉水,直接把对面按死在水晶,佐助很嚣张地拿着剑在对方泉水面前画了个圈。

 

  鸣人眼花缭乱看得激动抱住佐助大喊爸爸带我上分!

 

  室友大喊我草果然是有高人带飞,但下一秒房间就散了什么都没听到。

 

  佐助关上手机,捏着鸣人的脖子眼睛眯起,语气危险:“‘爸爸’带你上分?”

 

  鸣人尬笑着往前爬,佐助捏着他的脖子把人拎回来,鸣人缩着脖子背脊发麻,他后颈那块特别敏感,小声解释:“我听他们讲的嘛,打游戏室友也会互相这样叫的说,又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你还对别人这样叫过?”

 

  鸣人感觉十分不妙,但直觉告诉他说假话就不只是不妙的事,于是弱弱的、幅度十分微小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鸣人眼泪汪汪趴在床上大骂佐助混蛋无耻,屁股火辣辣的痛,不能翻身,鸣人一脸悲愤在床上乱拱,致力于翻乱佐助这个死洁癖的床,恶心死他!

 

  但,等佐助出来之后,他的屁股肿的更高了。

 

  佐助把人拎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单手固定,冷脸一巴掌一巴掌箍在他屁股上,声音清脆,鸣人双腿乱蹬,屁股肉乱晃,大叫佐助无耻变态虐待未成年人,被人按在腿上打屁股一股屈辱涌上心头,逼得他掉了几颗金豆豆,还有股奇怪的感觉从被佐助打的地方传到前面,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让他有点害怕,声音像呻吟又带着哭腔求饶。

 

  佐助终于放开他,鸣人蹦下床退避三舍,抓着裤子警惕地看着他,摆出防御姿态,嘴里还在碎碎念,佐助一步步踏过去,挽起袖子问他还敢不敢了。

 

  眼看佐助越来越近,屁股火辣辣的疼,他脑子一抽直接扑过去抱住佐助大腿:“佐助爸爸饶了我吧!”

 

  喊完俩人都愣住了,佐助被叫的卡壳了一秒,立刻低头看鸣人,鸣人眼角湿乎乎地和他对视,眉毛耷拉成八字可怜兮兮的。

 

  佐助把他拎起来,半天没想起自己要说什么,把人放进浴室洗澡,鸣人在浴室偷偷比耶,冲他的背影吐舌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其实没多疼,只是声音响,佐助也没用力,心理威慑大于生理作用。

 

  洗完澡钻进被窝等佐助,露出一双蓝眼睛咕噜噜地转,佐助出来把他又从被窝揪出来吹头发,任劳任怨换了个枕套,原来那个枕头被鸣人潮乎乎的头发染上了水汽。

 

  一切都搞定后鸣人心满意足抱着佐助进入睡眠,佐助看着的睡颜,圆乎乎的脸很讨喜,闭着眼睫毛卷卷的,看着乖得很,一点也不像醒着的时候那么闹腾。

 

  

 

  自从鸣人知道佐助会打游戏之后经常缠着他一起玩,佐助有工作,还要直播,只能睡前陪他打两局。

 

  鸣人为了进步就去看比赛直播,室友给他推荐了一个ID叫1010的主播,技术流,人狠话不多,什么都能玩,最擅长的是打野,而且意识超强,对很多英雄的认识很刁钻。

 

  鸣人看着这熟悉视频里这人熟悉的游戏ID,缓缓地眨了眨眼。

 

  这不是。

 

  佐助吗?

 

  室友看他变幻莫测的表情问他怎么了,鸣人把脸都憋红了说没事,终于知道了和佐助双排完之后为什么那么多人加他了!

 

  从这之后他就会偷偷看佐助直播,但不告诉他,还特地注册了个账号,ID是毛巾卷卷,把佐助的视频从头到尾都翻了一遍,原来他那么早就开始直播了,一开始粉丝还不多,现在已经有一大批了,最火的时候应该是他上大学那会。

 

  他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小秘密不告诉佐助,隐秘又快乐,还跑去给他刷礼物。

 

  而且他发现身边打游戏的看佐助视频的人还真不少,因此他被强行科普了关于佐助直播的事。

 

  一开始佐助只是个小主播,有固定粉丝但不多,后来被人扒出来是某某大学的学生,有同校的学生放了一张他的照片上去,结果吸引了一大批女友粉还有gay粉,嚷嚷着让他露脸直播,还被人扒出了家境和在校成绩优异,各项方面都很出色,那个帖子盖了很高的楼,都是讨论佐助相关的,有粉有黑,还有喷子酸鸡跳脚,最后被封了,直接炸掉连残骸都不剩。

 

  佐助粉丝多了起来,但他倒是很淡定,每天直播就按着自己的步调走,偶尔讲一些打法和技术,甚至有人当ASMR听,弹幕开玩笑说他讲话像自己高༊中物理老༊师似的,太催眠,一听就困。

 

  渐渐的那些凑热闹的粉丝就走了,只留下了一批,直到他不断进步凭借自己的技术小火了一把,到那次五杀逆风翻盘才彻底火起来。

 

  鸣人听的入迷,嘴角弯弯压都压不下来,仿佛刚认识佐助似的,直播的时候看到有说佐助不好的还回去反驳。

 

  

 

 

  佐助在书房打游戏直播,有个ID叫毛巾卷卷的人一直在发弹幕,每次他打掉野怪或者干了什么他都要夸一句,拿出手机点开这个人的ID,头像是简笔画,刺猬头的臭脸小人,佐助忍不住笑,他早就知道这人是鸣人,正在一墙之隔的客厅看他直播。

 

  他在想鸣人的事,手里一个失误让对面抢了龙还被控住一套技能带走,弹幕不满直接开骂,这游戏经常这样,上头了戾气很重,眼看这人越骂越过分,毛巾卷卷跑出来让他道歉。

 

  【前面的你说的太过分了吧!都会有失误的,主播可能状态不好。】

 

  【关你屁事,电子竞技菜是原罪,打的烂还不能让人说了,这要是在比赛早就被人喷的体无完肤了】

 

  【你知道1010什么啊!他一直打的很好,这不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

 

  这人好像被激怒了,在弹幕区骂人,说佐助一路顺风顺水上名牌大学家庭条件又好没受过挫折被骂两句怎么了,这都是要经历的,在教他做人!

 

  鸣人真生气了,皱着眉跟他吵架维护佐助,谁说佐助一路顺风顺水了,他跟佐助一起长大的,小时候什么事都被哥哥压了一头,每天学习到很晚才能看上去毫不费力,他的努力自己都看在眼里,不许别人这么说他。

 

  那人越来越过分,甚至开始说下流话,说毛巾卷卷十几岁的脑残粉吧?私下跟主播约过,被操得神魂颠倒离不开了才这么维护他哥哥,还有一些更难听的话。

 

  弹幕有屏蔽机制,敏感词会变成星号,佐助看着满屏星号觉得像一朵朵灿烂的菊花,手指敲了敲桌子语气淡淡:“房管,干活。”

 

  房管上号把人叉出去拉黑,佐助直接禁止这ID进入直播间,顺手杀了一批刚刚附和的人。

 

  “长了嘴不会说话就闭嘴。”说完这句佐助专注游戏,没再张口,他打的很凶,是个人都能看出的出来他心情很差,刚刚维护毛巾卷卷的几个人零零散散在弹幕打出主播好骂几个字。

 

  五分钟后打到敌方水晶,对面被打蒙了不知道怎么就结束了,佐助在直播间简介加句骂人直接拉黑就下播走人了。

 

  来到客厅鸣人还气鼓鼓的,佐助从背后抽走他手机:“游戏而已,别生气。”

 

  鸣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抢手机,看到是佐助又坐回沙发,支支吾吾说你知道啦。

 

  佐助点点头,鸣人撇嘴,真的有点难过了,他不明白不过是打个游戏而已怎么佐助就要承受那么大的恶意。

 

  “他们怎么可以骂你的说!”他还在生气,佐助把手机塞给他,弯腰抱起鸣人回屋。

 

  “直播经常有的事,他们也会给我刷礼物的,既然是工作内容,被说两句也无所谓。”佐助把他放到床上抱在怀里捏他身上的软肉。

 

  鸣人还是生气,佐助看他维护自己的模样心念一动,亲上他的侧脸。

 

  ——



       嗯……老地方


写一章发不了一章,当月光照耀在田野上都写了快三万,web那边都更到5了,根本不想打开LOF!反正过不了啊喂!无力吐槽了,这边零零散散看着好闹心。

【当月光照耀在田野上】中

      夏收持续了半个多月,佐助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手上多出一些茧子,天气越来越热,鸣人把捡来的小麦慢慢敲打,打出麦粒在外面晾晒,有风的时候去别家借来不用的木锨,拆起一锨向半空抛洒,利用风将麦子和麦糠分离。

  

  佐助把劈完的木材堆放整齐,走到鸣人旁边接过木锨,让他去做饭,自己弄,鸣人看他出了一点薄汗自然地用手擦了一把。

  

  “今天晚上帮千婶家看小麦,她男人先去城里了,家里还有小孩要看,我们去帮帮忙的说,顺便捡最后一轮麦子,好不好嘛?”鸣人问他,语气软软的不自觉撒娇,佐助拨弄他额前被汗浸湿的金发,点点头,软软的语调落在他耳朵里,鸣人说话带着的语气词和叠词像佐助去南方游玩时见过的那些人。

  

  但比那要更好听,佐助想,人也要更可爱。

  

  佐助前不久给了鸣人一包种子,在院墙周围开了一小块地,撒下去挑了水来浇,很快长出了一层嫩绿的叶子,还有一些被鸣人保存起来了,佐助说那是番茄的种子,但现在不是合适的节气,等到合适的时候再种。

  

  掐了一点嫩叶菜和鸡蛋一起炒,平日里鸣人舍不得吃油,放的少,但自从佐助来了就舍得了,之前鸣人脸上虽然天生带肉,但吃的不好总有些发黄的样子,现在却红润润的带了血气,更叫人喜欢。

  

  吃过晚饭两人把小麦收了扎好,打算第二天搭车去打成面粉回来吃,鸣人把两只鸡又抱回窝里盖好,以免夜里有黄鼠狼和猫将它们咬死,料理妥当后拿着筐趁着天边最后一抹亮色去了打谷场。

  

  到了谷场大灯已经开了,却看到了千叔在,原来是去城里的车坏了,今晚走不了了,只能过几天再去,所以回来干脆看小麦,又道歉说麻烦了,让鸣人他们回去睡吧,别耽搁了自家的事。

  

  佐助和鸣人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去,天色很黑,鸣人家里也没有矿灯之类的东西,只能摸黑走夜路。

  

  乡下的黑和城里是不一样的,要更深沉,更浓厚,一点光线也没有,把人完完全全地包裹进去好似进了另一个世界,走在路上要离得很近才能影影绰绰看见对面人的脸和脚下的东西。

  

  鸣人怕黑,紧紧贴着佐助,亦步亦趋跟着他走,时不时被凹凸不平的土路崴一下脚,佐助每次都眼疾手快捞着他,最后磕磕绊绊到了家,竟然也没有崴脚,就是出了一身汗,黏腻的很。

  

  佐助到厨房舀了一瓢水倒进压水井当引子,鸣人拎出水桶放在出水口,佐助一下又一下压出井水,和白天大盆里晒得热乎乎的水混在一起,够两个人洗澡用。

  

  他们洗澡不脱裤子,夏天薄薄一层,舀了水直接从头上浇下去,坐在院子里一会就干了,鸣人搬着小板凳坐在一旁,正好搓佐助脱下来的上衣,夏天衣服好洗,三两下就搓干净,拧干搭在绳上,扭头看见佐助甩水,黑发被他全都抽到脑后露出额头,显得鼻梁高挺轮廓锋利,水珠滴滴答答顺着上半身往下流,



——


开,往山里开,老地方见。

【当月光照耀在田野上】上

 *乡土➕双⭐,很泥,ooc,天雷。





正文:

  宇智波佐助第一次见漩涡鸣人是一个夏天,正是芒种,夕阳大把大把地撒下来,将整个天地都映成了橘红色,佐助与其他一同下乡的青年们坐在车斗里,在狭窄的小路上颠簸,与一辆牛车擦身而过。

  

  牲畜拉着满满一板车的小麦停在小路上,主人驱赶它走向旁边的麦田,为这些下乡的青年让出道路,木质车轮碾在麦秆上噼啪作响,鸣人躺在金黄的小麦堆里,佐助看到他汗湿倒置的脸,和闭着眼惬意的表情,金发微微晃动露出饱满的额头,与身下的小麦融为一体,不知道哪个才是成熟的麦实。

  

  随着距离变远,那堆金黄成熟的果实也渐渐消失,佐助收回目光,热风吹开了他的额发,他将目光淡淡地放在不远处的村子里。

  

  城中事变,一夜之间他们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让宇智波家的小儿子美名其约下乡锻炼进步,可谁心里都知道,不过是下放,又因为过去的社会地位,被一同来的青年们排挤,不过他对这些都无所谓,在时代的洪流中淡然前行。

  

  他的身份众人心知肚明,不受同事待见,那么住处当然也是最差的,领头的人只带着佐助来到一片用玉米杆围成的院墙外便走了,没留下一句话。

  

  这里的确是破败,一路走来佐助看到其他家多少都是黄土混了麦糠加水和成泥理成的院墙,这户还只是玉米杆加上树枝绑紧固定,冬天要是风大些估计就会被吹倒,即便这样玉米杆下方还有不少破洞。

  

  门也是树枝编制放好再扎紧做的,根本起不了防御的作用,主人也并未上锁,佐助直接搬开进了院子,里面倒是整洁,与其说是整洁,不如说是荒凉,凳子都只有一个,更别提什么摆设。

  

  凳子前有一个树桩,上面放着一看就被使用了很久的簸箕,簸箕口用碎布缝了几块,里面放的却不是粮食,而是十来双鞋垫,上面插着挂了线的针,看样子是主人做活做到一半急匆匆出门。

  

  鞋垫上的针脚很密,整齐排列,上了好几层,经得起穿在脚上来回摩擦,结实又舒服,最适合干活的人穿,很好的手艺,看来主人有一双巧手。

  

  太阳即将没入地平线,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起了烟,收了一天的小麦女人们在家做饭,之后要送到田里,吃完后得有人在田里守夜看着麦子。

  

  出于礼貌佐助并未再进屋,只坐在凳子上等主人回来,看来这里就是他以后要长期居住的地方,无人管他也没有安排他做什么活计,的的确确被孤立了,被安排到这里,那就说明这家的主人多少也有些不受待见。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这家主人回来了,踩着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天空的光线暗淡了,一抹璀璨的金色却探进昏暗的院子。

  

  这家主人关好院子的门转身才看到佐助,吃了一惊,瞪大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纯净的、绚烂的、湛蓝的、闪着粼粼波光的眼睛。

  

  他有点手足无措似的,双手揉搓已经洗到发浆的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又充满活力地向佐助开口:“你好,你是城里下乡来的人对吧?”声音还带着一点欢呼雀跃,期待地看向佐助。

  

  佐助看着他,目光放在他红润的脸颊上,那上面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和一些奇异的痕迹,像猫或者狐狸的胡须,让他整个人带上一股灵动和野性的机敏,他移开目光站起身走上前去。

  

  “你好,我叫宇智波佐助,以后要打扰你了。”他站起身比这人高了一点,因此带着点俯视的看着他。

  

  鸣人看着眼前黑发黑眼的青年伸出的手,眨眨眼反应了一会赶紧在身侧蹭干净自己的手握了上去,轻轻晃动两下,倏地收回,像一条小鱼。

  

  抿着肉嘟嘟的嘴巴弯起眼睛冲他笑:“不打扰不打扰,你有没有吃晚饭的说?我去做饭!”说完转身就要跑到灶火。

  

  佐助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触感是柔软滑腻的,热度在掌中散开传遍全身。

  

  “还有什么事吗?”他问,抬起一点点眼睛看着佐助,因此显得无辜又清纯,卷翘的睫毛颤抖,漂亮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轻轻挣动被佐助箍住的手腕,好像有点被抓疼了。

  

  佐助放开他的手腕,背到身后看着他:“没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对不起的说!”他脸颊发红,十分不好意思,因为面前的人太过俊俏,在院子里又吓了他一跳,心脏怦怦跳,行为慌乱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连名字都忘了说。

  

  “我叫漩涡鸣人,你怎么称呼都可以的说,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了。”因此他认真对佐助一字一句重新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鸣人。”佐助看着他有点紧张的脸开口,“我来帮你做饭。”

  

  “不用不用,你哪里做得来这个!”鸣人摇头,柔软的金发在空中跳跃舞动,又连忙补充,“我没有其他意思的说,我的意思是你没怎么来过乡下所以会不习惯!”

  

  “所以我来就行了。”他看着佐助笑得有点不好意思,背着手慢慢后退。

  

  佐助上前一步,正好挡住他转身的幅度:“你教我。”黑色的眼睛注视着鸣人。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繁星满天,也可以看清院子里的两人挨得很近,佐助黑色的瞳仁中有一点光亮,显得静谧而危险,而鸣人无知无觉似的。

  

  他眨眨眼,拉起佐助的手腕到凳子旁边,把凳子挪走,树桩上的簸箕拿开,那上面有很多深深的痕迹。

  

  “那你帮我砍柴的说,今天出门帮团叔收小麦了,还没来得及劈柴,要做饭的,那我教你。”鸣人从旁边码的整齐的大块木头抽出一根,放到树桩上,拿起旁边的柴刀,用力劈砍把刀卡进去,然后不断抬起下劈,直到这根木头变成两半。

  

  他把柴刀递给佐助:“会了吗?不懂的地方再问我。”

  

  佐助没说话,走过去拿了一根柴摆好,掂了掂手里柴刀的重量,然后对准木柴中心,手臂用力猛然下劈,喀嚓一声脆响木头裂成两半,他转动视线看着鸣人无声询问。

  

  鸣人喜笑颜开,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彩,看着他用力时流畅的手臂线条由衷夸奖:“你好厉害啊!我都要劈好几次的说!那你再劈一点等下送进厨房,够用就行。”

  

  佐助点了点头,继续劈柴,鸣人转身到堂屋拿了根蜡烛用火柴点燃,端着进了灶火,佐助停下动作侧身,视线慢悠悠滑到他向灶火走去的背影,细的腰和丰腴的胯,夏天薄薄的裤子隐隐露出肉色,柔软的布料随着动作起伏,显出圆润的曲线,佐助收回目光,想到他劈柴那一幕,若有所思。

  

  片刻后佐助抱着一捆柴送进厨房,灶间内的烛火随着人动作时搅动的空气晃动,两个影子重叠印在黄土墙上,暖黄色的光线晕成一片。鸣人已经起好了火,佐助蹲在破旧的灶台前添柴。

  

  鸣人把菜切好,整齐地码在砧板上,沾了水的手在围裙上擦干,转头一看忍不住噗嗤一笑,笑眼弯弯挤过来蹲到佐助身旁,紧紧的挨着笑他:“哪有你这样添柴火的?”

  

  整个灶膛几乎被佐助塞满,鸣人抽出几根,只留下一些小的,并且放得松散,留够空气进去,火舌慢慢地点燃木头,火才大起来,鸣人一边添柴一边开口给他解释:“不能先添那么多的说,要等前面的点着了火大起来再慢慢加,也不能塞满,要留够空间火才有地方着,不然就灭了呀!”

  

  佐助看着他被火光映红的脸,上面汗津津的,芒种的天暑气已经上来,夜间偏热,灶火里做饭的蒸汽与火的热度很高,让他的金发贴在鬓角和闪着光的后颈,鸣人伸手将鬓角过长的头发拨弄到耳后,侧着脸眼睛斜斜地看向佐助:“学会了吗?”

  

  佐助点点头,鸣人站起身又被佐助拉住手腕。

  

  “怎么了?”他倾身询问佐助,眼中疑惑。

  

  佐助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手帕,右下角绣着一个红白相间的标志和他的名字,他递给鸣人:“出汗了,擦擦。”

  

  鸣人一时怔愣,抿唇不好意思的笑,蹲下来推他的手:“不用的说,这,我们乡下人哪里那么讲究,我用手就好了。”

  

  动作中露出大片胸膛的肌肤,汗津津的锁骨上闪着被火映红的暖光,暧昧不清,佐助瞥见他胸膛隆起的一点弧度,那上面漾着点点微光和晶莹的汗渍。

  

  “送你。”佐助掰开他的手掌,将手帕放进去然后攥住,语气淡然,鸣人愣在原地不可思议,嘴角颤动两下,鼻头和眼眶发红好像要掉泪,他急匆匆站起身:“我、我看看水开了没有!”

  

  吃完饭后两人在院子里冲了个澡,主要是佐助,鸣人把白天晒好的水让他用,又给他找了自己的衣服。佐助裸着上身一瓢瓢浇下来,甩了甩黑发上的水珠从鸣人手里接过衣服。

  

  “你不洗吗?”他把头发全都向后撸去,露出一张极富有侵略性的脸庞,问鸣人。

  

  “我等下再洗的说,还有活没干完,你先去睡觉吧。”他笑眯眯的,捡起佐助的衣服放到盘里。

  

  “纳鞋垫?”佐助问他。

  

  鸣人嗯了一声:“还有一些衣服要缝,后天人家就要货了,晚点我要再去地里看看,这会他们可能正在碾小麦,我看看要不要我帮忙守夜。”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鸣人嘿笑,“你去休息吧,刚来应该还不习惯的说,坐车多累呀,明天再帮忙好了。”

  

  鸣人把他带到东间,只有一张床,上面可怜兮兮地铺着一张竹席,屋里有一个破旧的木质衣柜和简陋的桌子,这就是全部了。

  

  “你就睡这里吧,晚上有点热的说,但是有蒲扇,就在床上放着。”鸣人把屋子展露在他面前有点羞赫,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匆匆出门,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抓了一把青绿色的植物。

  

  “这个你涂到身上,蚊子就不会咬你了。”

  

  佐助接过来嗅闻,味道很好闻,很清凉但没有薄荷的辛辣,平和而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也不会腻。

  

  “这个在我们这叫香叶子,我都是用它来驱蚊,被咬了之后也可以用汁涂抹,止痒很好的说,而且香香的很好闻。”鸣人告诉他,然后在自己耳朵上别了一只,“这样蚊子就不会咬我啦!”

  

  那只柔嫩的香叶别在他耳边轻轻晃动,鸣人出去把桌子搬进来,蜡烛放到桌子上,就着烛火开始做工,见佐助盯着他还不睡,开口:“你不休息吗?”

  

  佐助听罢合衣躺在床上闭眼,床板很硬,只有上面一层竹席,枕头也不柔软,但被主人打理的很好,干净也没什么味道,来到村子里的第一天,佐助却很平静,昏暗朦胧的烛光打在他薄薄的眼皮上,耳边只有鸣人一针一线纳鞋底的轻响,很快沉沉睡去。

  

  再醒来是被热醒的,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床和他挤在一起,皱眉眯眼看向窗外,还是深夜,身上汗津津的一片,鸣人贴着他像个火炉,麻布的白色上衣卷起露出平坦的小腹,两条裹着软肉的腿夹着他的一只腿,大腿上的肉都被压扁,溢出一圈,看得出来睡相不是很好。

  

  下面的短裤已经卷到大腿根,露出一点臀肉,鸣人毫无防备地躺着,一身皮肉在黑夜里分外显眼,脸颊睡得红扑扑的,滚烫的呼吸打在佐助身上,耳边还别着那枝香叶,现在已经软了,蔫蔫地搭在金发上,发出微微的香气。

  

  佐助伸手拿掉那枝香叶,没叫醒他也没有推开他,拿起旁边的蒲扇为他轻轻扇风,感受到凉意鸣人微微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发出轻而柔的呼吸。

  

  第二天一早鸣人就醒了,他一动连带着佐助也醒了,鸣人呆呆地坐起来,眼神迷茫,脸上还带着竹席压出的印子,看着佐助冷静的黑色双眼慢慢回神。

  

  “早。”打了个招呼伸了个懒腰,缠在一起的腿散开下床,“要不要去捡麦子?”下床后完全清醒,又活力满满狡黠地冲佐助笑。

  

  佐助看向外面泛着鱼肚白的天空,表示自己的疑惑,鸣人拉着他洗漱,拿起靠着墙的竹筐下地。

  

  两人来到麦田边缘,已经有不少人在地里了,时而弯腰捡起遗落的麦子放到框里,已经捡了不少,鸣人拉着他顺着田垄慢慢走,捡起一根根被遗落的小麦。

  

  这一大块麦田已经收完,短短的麦茬贴着地,在里面行走很容易被扎到,留下一道道血痕,佐助已经被扎了好几次,鸣人却习惯了似的拉着他往前走,等到天完全亮起来两人也捡了满满一筐,鸣人擦擦汗对他笑:“走,回家吧!”

  

  已经收完的麦田大家都会来捡小麦,一般都是捡自家的田地,但鸣人是例外,他没有地,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没有地意味着没有收成,就没有口粮,鸣人会和村里的姑娘们一起干些零活补贴家用,一般男人们都会出去干活,农忙时回来,但鸣人不是,没有人愿意用他,因为他异邦人的长相。

  

  但是他在村里会帮各家各户的忙,什么忙都帮,村里的人也不排斥分给他几口粮食,因而也被允许在各家的田里捡麦子。

  

  鸣人知道自己和他们有些不同,虽然村里的人对自己很友善,吃着百家饭长大,也会其乐融融聊家常,但始终不同。

  

  第一次彻底理解是一次婚礼,那是他十六岁的时候,大红的墙纸和成双成对的囍字充满了院子,鸣人含着一颗喜糖,村里很少能吃到糖,更别说是包装好的硬糖,更加罕见。他把甜腻的糖果在口腔里用舌头翻来覆去,只觉得甜到了心里,好吃到他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笑得幸福。

  

  回家路上和一堆婶子走在一起,脚步轻快,他想到这个结婚的哥哥好像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于是懵懂开口:“结婚都是要做什么的说?”

  

  周围欢快的气氛停了一瞬间,旁边的女人们打着哈哈,男人露出一种不怀好意又轻视的笑,有人用拐着弯的腔调说,嗨,这还不是你该问的时候呢,你是看上哪家姑娘啦?接着有一个男人的声音,那看上也没用啊,不是咱的人他终究不是啊,咱们结婚讲究门当户对嘛,那黄色和黑色生出来的娃娃谁知道是个啥样嘛。

  

  鸣人被落在后面懵懵懂懂,视线中周围的人都是黑发黑眼,过长的头发飘荡到眼前,金黄色的,在太阳下闪着光,他于是也感觉嘴里的糖也没那么甜了。他没有想结婚,只是喜欢吃甜甜的糖果而已,但是他没开口。

  

  因为他此刻明白了自己遗孤和异邦人的身份,也理解了他们可以一起其乐融融的笑,但是在触及某些方面时却会被瞬间排除在外。

  

  那就永远不要触及好了,鸣人在心里想。

  

  追上去重新露出笑容,和他们又打成一片,刚刚那两种声音仿佛从未出现过似的消失了。

  

       不过这只是表面的一个原因而已。

  

  两人回到家,鸣人把昨天晚上剩的粥热了热,又从柜子里翻出两个鸡蛋,煮完后剥了壳全都放进佐助碗里。  

 

  佐助抬眼看他,鸣人咬着筷子冲他笑。佐助放下碗,拿起碗里的鸡蛋放到他嘴边,鸣人后退。

  

  “你吃,我不吃,我不喜欢吃鸡蛋的说。”他躲过佐助的手,低头喝粥,里面只有稀稀拉拉薄薄的一层米,可怜地清汤寡水,连点颜色都没有。

  

  佐助用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抬起脸,软弹的蛋清抵着他肉嘟嘟的唇。

  

  “你一个,我一个,一起吃。”佐助看着他说。

  

  鸣人伸手要自己拿,被他躲了过去,于是慢慢张开嘴咬了一口鸡蛋,很小的一口,还看不到蛋黄,上面有他小小的牙印,他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佐助,慢慢吃完了这个鸡蛋。

  

  佐助收回手,舔去拇指上的碎屑,两口将自己的那份吃完,抬头看见鸣人脸颊红红冲他笑。

  

  吃完早饭鸣人到屋子后面,佐助跟着他,发现这里有一个碎石垒起来的窝,把上面遮盖的树枝拿走,两只鸡在里面踱步,发出咕咕声,鸣人嘿嘿一笑,跨进去从麦秸秆堆里摸出来两个鸡蛋,又把鸡抱出来撒到院子里。

  

  他告诉佐助这是他好不容易才养活的两只鸡,家里的鸡蛋就是他们下的,佐助拿着鸣人塞给他的两个鸡蛋,还带着温度,鸣人双眼亮晶晶的,冲他笑,让人不由得心情很好。

  

  “我们去打谷场吧。”

  

  鸣人拉着他去打谷场,一路上讲了很多话,佐助也听,偶尔应上两句,他们都很年轻,也同样孤独,所以很快变得亲密。交握的双手汗津津的,热度顺着手心传到全身,佐助的呼吸加重了些,他看着鸣人因为拉着他手的动作的腰拧成一个柔软的弧度,凹进去的腰窝连着滚圆的肉丘,随着颠簸的动作晃动,他里面好像什么都没穿。

  

  佐助想,乡下或许是没有内裤这种东西吗?

  

  鸣人回头,圆脸上的绒毛在阳光下清晰可见,显得可爱又富有生机,他是单眼皮,但眼睛很大,形状也好看,圆溜溜的弧度在眼尾处上挑,显得水性多情,眼皮薄薄的一层泛着淡淡的粉,像花瓣中最嫩的一朵。

  

  视线移动之间蓝汪汪的眼睛似乎就要流出水来,佐助想,贫瘠干燥的黄土地他为什么像饮满了水一样,柔嫩的,多汁的,像青涩的果实而尖头那一点带着成熟的红。

  

  打谷场到了,鸣人放开他的手站在田埂上眺望,农忙时节城里的男人们都回来了,在场上打着赤膊用石磙碾小麦,一粒粒的小麦被碾掉,如此反复几遍,后面的人跟着用铁叉把小麦秆叉起来堆好,运回家去。

  

  这家的小麦快碾完了,这个时候通常是几家关系近的凑在一起互相帮忙,女人们擓着筐来送水,互相说会儿话然后回家,鸣人和这家的关系也不错,凑上去帮忙,顺便介绍了佐助,佐助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男人们粗犷地笑,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一擦汗,不带恶意地调笑鸣人,这么小的力气哪里推得动石磙,跟你家婶子一起做活去吧,咱这还行呢。

  

  鸣人生气了,撸起袖子不服,于是男人们便打发他去叉麦秆,扭头又看到佐助高高的个子站在一旁,带着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气势,但却不像个能干农活的,也摇摇头,打发他起开。

 

  佐助没说什么,脱了鞋在他们推石滚的时候搭了把手,男人吓了一跳,呵呵笑,没想到城里来的公子哥力气也这么大啊,是我小看人了,那成,搭把手,中午回家去吃饭,让你们嫂子弄桌好菜。

  

   石磙来回碾压,鸣人在后面收拾麦茬,日头逐渐升高,热的汗流浃背,佐助也跟着脱了上衣,不止男人们没想到,鸣人也没想到佐助看着不壮,脱了衣服却很结实,肩宽腰窄背脊挺拔,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儿,汗液从他线条流畅的肌肉上划过,汇入脊柱沟和小腹,然后向下没入裤子,他身材修长,干活的时候也比别人要好看,鸣人反正是这么想的,把昨天他给的手帕拿出来递过去让他擦汗。

  

  旁边的人笑鸣人这小子什么时候用上手帕了,真成小娘们儿了?鸣人生气地瞪他们,生机勃勃地还嘴,眼里却没有怒气,佐助却不介意,接过手帕擦了汗又还给他,自然地像一对新婚小夫妻。

  

  鸣人觉得有点不对,赤着脚踩在小麦上,坚硬的小麦让脚底痒痒的,佐助的视线放在他身上让他浑身起了一股热流,向不可说的地方涌过去,那个他努力忽视的地方,有点慌乱地继续低头干活,好在农活和天气让人看不出他的脸是为何而红。

  

  佐助瞥见他锁骨上细碎的汗珠,热度蒸腾的天气里蜜色肌肤上闪着光,他惊慌失措地别开眼,水润润的,明明是在远离水汽的内陆平原,他却有一双海一样的蓝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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